酉时三刻,金乌落,玉兔捣药,寂月皎皎。
东宫的大太监李轩有些愁,皇太孙殿下自打从外头回来沐浴过后便一直在院子里练武,练到连晚膳都不用。
殿下的身体要是出了一点什么毛病,别说是职位了,脑袋都要不保!
特别是殿下还支身穿着中衣练武,发梢从湿漉漉到了干,又再一次被汗水弄湿。
“这该怎么办?”李轩喃喃道:“老奴忧心忡忡……”
月上中天,朱凤泽中衣上的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等到身体达到了一个极限,朱凤泽才停止了练武,他喘了一口气,把刀归鞘。
“今日不批奏折,”朱凤泽吩咐道:“备水沐浴。”
许是当今圣上感受到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近来文武百官呈上的奏折,有大半都是他先批阅过再送往乾清宫。
李轩给宫人使眼色,让他们收拾好现场,他面露担忧之色跟在朱凤泽的身后,三翻四次想要开口,又没有言语。
朱凤泽一边疾步往前走,一边问道:“李公公有事要上禀?”
“无、无事。”李轩跟在朱凤泽的身后又走了一段路,尝试性的问:“殿下,要不要准备一下膳食。”
“不用,孤不饿。”朱凤泽干脆利落的拒绝,宫廷内的膳食一般只有两顿,作为一个正在长着身体的少年人,他对于食物的需求,可不止两顿。
东宫的小厨房一直为着东宫的主人准备,时时刻刻都能奉上美食。
朱凤泽再一次沐浴完,时辰已经晚了。
他的眼皮有些打架,但是他还是坚持把送给江南傅家的书信给写完了。
朱凤泽详详细细的描述了一下和朱茂铖的初见,最后又详详细细,洋洋洒洒的写了两篇信纸,说了一下今日发生的事情。
以一句“凤泽私以为,这宁王狼子野心,有朝一日,必为大患也!”结束了这一封家信。
五日后,江南傅家。
苏若云在走廊下看完了这一封书信,捧腹大笑,笑得泪水都出来了。
一侧路过的武林盟主傅听雪好奇的问:“娘子何故大笑不止?”
苏若云趴在傅听雪的肩头,吃吃的笑道:“凤泽这孩子,他写信给我说……不行了哈哈哈哈……”
“……”傅听雪搂住苏若云,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帮她舒缓一下絮乱的气息。
傅听雪深谙他家娘子的顽劣心思,这造成了朱凤泽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两个混世小魔王,谁遇上谁倒霉。
苏若云吃吃的笑着,勉强把这事儿说给傅听雪。
傅听雪听闻后,皱了皱眉,没有发表意见。
“相公,你怎么不笑啊。”苏若云推了推傅听雪的肩头,问。
傅听雪叹了一口气,尽显无奈。
苏若云回忆了下,道:“没记错的话,五年前的花朝节,临渊把凤泽错认为是女孩子,被他打了一巴掌。”
那一年,她和当今圣上在小亭子里谈话时,朱茂铖捂着自己的面颊,步履匆匆的闯入,连礼都没行,便直言不讳的喊道:“父皇,有个泼辣的女子打了儿臣,儿臣想要娶‘她’为妻。”
约莫是,不打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