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和大伯的交往,一直是暗地里的,因为大伯作为一个穷大夫,阿莉父母那一关很不好过,但当时处于年轻的两个人,并没有想太多。
那时候的火车,速度还很慢,从北京坐到山东,需要大约一整天的车程,主要是当时安保和设施不齐全,因此候车购票很麻烦,那时候火车上的环境十分恶劣,而且相当拥挤,座椅上过道上,到处都是人,汗臭味儿,小孩的屎尿味儿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几乎要被熏晕过去。
大伯到没什么,只是想到阿莉这个官家小姐,什么时候吃过这这苦,一时觉得又内疚又感动,更是坚定了要和阿莉在一起的决心。
当时火车票并不好买,很多都是站票,阿莉通过关系,给四人都拿到了座票,几人就着车上的热水,各自嚼完一包干脆面后,便拿出地图,商议起来。
阿莉用笔指着地图上,山东与河南的交界处,那是一片绿色的阴影,代表了山脉。阿莉道:“上岗岭并不是一个小山岭,而是对这条山脉底下整片活动区的统称,根据我得到的线索,陈炎他们最后一次露面,大约是在这个位置。”
她在地图上标了一个点,大伯主意到,这个点的四周,几乎都没有标注县或者乡的名称,也就是说那是一个无人的偏僻带,因此地图上才没有显示。
接着,大伯道:“他们最后一次露面,是进山还是出山呢?”
阿莉道:“应该是进山,当时他们一伙人应该是比较扎眼的,所以才有迹可循,后来陈炎身边的十个人纷纷‘因公殉职’,所以出来的时候,应该就陈炎一个人,没有引起当地人的注意,所以探查不到。”
大伯沉吟道:“也就是说,当时陈炎到达上岗岭后,去了哪个方向,在里面呆了多久,又带了那些装备,咱们都一无所知?”阿莉也显得很无奈,道:“确实,毕竟那地方人少,而且又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咱们要想知道具体情况,只能到了地方再说了,如果到时候真需要什么特殊的装备,我也可以弄到,放心。”说着,阿莉拍了拍大伯的手,两人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大伯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竟然一直盯着他们,也不知关注了他们多久。
那是一个拧着大包,穿着土里土气的中年汉子,皮肤黑黄,身材结实,身上散发着阵阵汗臭。当时中国搞改革开放,各地的农村人,很多都进城务工,在现代,这伙人被称为农民工,大伯估计,但这趟火车,是从往山东发的,当时山东并不是务工大省,这人估计是从大城市准备返乡的。
我大伯虽说对种地不太精通,但也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对那中年汉子和气一笑。这一笑不得了,那人立刻就自来熟了,凑上来说道:“这位小哥,你们是要去上岗岭啊?”他边说边笑,露出一口黄牙。
大伯有些警惕,比较这事儿跟转魂镜有关,他不敢大意,于是比较戒备的问道:“这个跟你没关系吧。”
那中年汉子一点儿也不恼怒大伯冷淡的口吻,脸皮有些厚,立刻自来熟的凑过来,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老家就是上岗岭的,那一带的地形熟的很,你们要去什么地方,我可以告诉你们。”说着,他便推大伯的肩膀,示意大伯往里面坐,嘴里说道:“挤一挤。”
大伯几乎是被他强硬的推到了里面,挤出了一个空位,中年汉子自发的坐了下去,美美的叹了口气。
大伯脾气好,并不代表阿莉脾气好,毕竟是城里出生的,对教养十分注重,一见这人丝毫没有礼貌,阿莉顿时就黑脸了,对两个保镖道:“你们就在这里看着?”
那两个保镖立刻起身,一人拽着中年汉子一条胳膊,将他从座位上拔起来,并且拦在外面。
大伯摇了摇头,道:“这一趟火车发往山东,扯上的老乡很多,咱们说话还是小心一些。”
阿莉点了点头,继续指着地图道:“不过,我根据带回来得消息,有这样一个怀疑,你姑且听我说一说。”大伯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紧接着,阿莉便道:“在上岗岭当地,有个地方叫将军洞,据说在某朝时期,曾经有一批士兵进入山洞,结果一直没有出来,所以当地人管那个地方叫将军洞……”
大伯心里有数,对阿莉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传说跟宋主当时派往山东的那支军队有关?”
阿莉点头,说:“无风不起浪,古时候很多真实事件,上位者不允许吏官记载,因此便以口头的方式在民间流传,久而久之,历史变成了故事,故事就变成传说了,咱们到时候找当地的老乡打听打听,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阿莉话音刚落,那个被排挤在外的中年务工汉子便道:“找我啊,我不就是当地老乡吗?将军洞我知道,我小时候还去里面摸过鱼呢。”
大伯和阿莉对视一眼,最后阿莉挥了挥手,示意保镖不用再阻拦。
那中年汉子又坐了下来,废话一大堆,感叹道:“有钱人就是好,哎呀妈呀,一路站过来的,腿都肿了。”说着又拍了拍大伯的肩膀,道:“老乡,有烟不?”
大伯年轻的时候抽烟,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借了,或许是出于医生对于健康关注的职业习惯吧。
大伯那汉子递过去一支白沙,那人粑粑抽了两口,才道:“你们要去将军洞,那可就找对人了,你听我说啊。这将军洞,又叫鬼哭洞,你们知道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