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转学了,她一直都没跟我道歉。从寝室搬走的那一天,她在收拾东西,我亦当她空气。
“陈秋秋,我不后悔,因为我讨厌你。”她靠在衣柜上,双手抱着手臂,眼神厌恶。
“巧了,我也不喜欢你。”我微微一笑对她说。
她不屑地笑了笑,说:“陈秋秋,你以为你和徐睿阳能长久吗?你知道自己有多不自量力吗?”
“那你倒说说看,我有多不自量力。”我放下手中的书,也抱着双臂看着她。
“你了解他吗,你除了他叫徐睿阳之外,你还知道什么?”她挑衅地看着我。
“不了解,不过来日方长,我不急。”我平静地回答。
“陈秋秋,我等你撞南墙的时候。快了。”杨帆咬着牙齿,凑近我,瞪着我的眼睛。
“好啊。”我笑了笑,看着她,无所畏惧。
看来成年人的世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苦难。在我成年后没几天,我竟遭遇这样的劫数。然而不知者无畏,当时的孤勇和固执,即使面对威胁和挫折,也总能给我力量。
和父母商量过之后,我没有选择清华。我把想学医的想法告诉了爸爸,他只问了我一句:“你想好了?”
我颔首。
人生总有很多很多重要的抉择,自从遇到了徐睿阳,我的选择只有他。
杨帆转学后,林菲扬偶尔会失神。我很理解她现在的感受,因为类似的事情,也曾发生在我和于姗的身上。
“秋秋,我要出国了。”林菲扬盘腿坐在床上,散着黑色的长发,摆弄手里的指甲。
林菲扬真的是一个美人,仔细看,居然还有点异国风情。高而挺的鼻梁,大而深的眼窝,薄而红润的嘴唇,凹凸有致的身材妩媚张扬。
“什么时候出去。”我边看书,边淡淡地回应她。
“不知道,大概是年后吧,应该不高考了。”她慢悠悠地说。
“嗯,挺好。”我看向她,微微笑了笑,然后目光又移到书上。
“杨帆她,没跟你道歉吧。”她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她这句话是一句陈述句。
“没有。”我摇了摇头,没抬头看她。
“她总这样。”林菲扬无奈地笑了笑。
“看出来了。”我回答。
“你气吗?”她问。
“不气了。”我回答。
“为什么?”林菲扬问。
“她与我无关了,不气了。”我合上书本,看着她的眼睛。
“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弄成这样。”林菲扬轻轻叹气。
“你们不平等,迟早的事。”我幽幽开口。
“为什么不平等?”她疑惑。
“她一直跋扈,你一直忍让,总有一天你会崩溃。若你真心待她,你会和她吵架的。”我平静地说。
“可怎样才是真心,怎样才是假意呢。我们确实也曾形影不离。”她自嘲地笑了笑。
我看着她,不说话,善良的人,有谁能坚定真情和假意,杨帆的离开,林菲扬难免失落怅惘。
“秋秋,我们,算朋友吗。”她看着我,表情轻松。
“现在算。”我微笑着点点头。
“以前不算吗?”她问。
“不算。”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
“以前我未真心待你,当时我以为徐睿阳喜欢你。”我坦诚。
“哦?”她没想到我会这么坦诚。
“嗯,我嫉妒,跟杨帆一样。”我微微笑,看着她。
“那你如何知道,我现在真心待你?”她问我。
“你若不真心待我,你不会和我聊这些。”我回答。
“你是不是活了千年的老妖转世?”她情不自禁笑出声,表情放松。
“我问问姗姗,她会算。”我一本正经地回答她。
她被我逗乐了。
“秋秋,谢谢你。”林菲扬发自内心地说。
“嗯。”我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谢什么,你就嗯。”林菲扬有点好笑。
“谢什么都行。”我笑了笑。
“陈秋秋,没想到你才是有趣的人啊。”林菲扬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
趣是何物?只是谨遵父亲教诲,要坚强,要善良。
“如果你和徐睿阳结婚了,记得请我啊。”林菲扬侧躺着,托着脑袋看着我,海藻般的头发散落着。
“好啊。”我轻声笑。
“哟哟,陈秋秋,一心想嫁啦?”林菲扬哄笑。
“嗯,想过的。”我想了想,认真地回答。
我是真的想过,以后非他不可。
林菲扬没再开玩笑,说:“你会幸福的。”
放弃了清华,很多人都惋惜,可只有我知道,这样做,我会开心。我一直等着徐睿阳,等他的决定,因为我想和他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而我的父母,总是知足常乐。
林菲扬没等期末考试就出国了,上飞机之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陈秋秋,我替杨帆说对不起。”
“好。”我轻声说。
“我要走了,我会想你的。”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嗯,下次回来,找我玩。再见,林菲扬。”
雨韵最近去北京比赛了,我看着空荡荡的寝室,忽然有些落寞。还没有到毕业季,我们就已经各自散场。或许我的人缘真的浅薄,她们一个个来了,又一个个走了,只剩我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现在,守着点点滴滴的回忆。
雨韵比赛回来,看着空荡荡的寝室,诧异地问我:“秋秋,怎么回事?”
“都走了。”我淡淡地说。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