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艳阳知道,那是娄子堰上次趁他不注意,从她那里拿走的,是她的母妃亲手为她缝制的,上面,还有绣着“艳阳”两个字,和一朵姿态万千的紫罗兰。
娄艳阳再也忍不住,想要放开嗓子大哭一场,却被马良玉死死捂住了嘴,只能发出一些短短的呜咽声,混在雨里仿若无声。
…… 娄家的皇宫坐北朝南,又是地处风调雨顺,四季如春的都御城,这里,夏季不会太热,冬季也不会太冷,气候宜人还地产丰富,深得皇家的喜爱,据说开国皇帝曾经定下都御为皇宫地址的时候,曾想的是将整个都御都囊括在内,后来因为开国之初,有太多的地方需要花费银两,国库消耗过大,才不得已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就算如此,这大央的皇宫,也依旧是诸国之中最大的。以至于娄艳阳已经和马良玉在这个皇宫里东躲西藏一个月了,还没被宫中的御林军找到。
宫中的防守实在是太过紧密,两人的的温饱问题变成了问题。御膳房是肯定不能去了,老皇帝不傻,那里一定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
果不其然,马良玉曾在夜幕降临之后去过一次,用轻功落在御膳房那附近的树荫里,从半空中看了看,御膳房简直是被围成了铁桶一般,毫无进去的可能。
没办法,马良玉只得用轻功在宫中四处奔波,在下人的饭桌上,宠妃殿里的茶桌上拿些摆盘的水果填饱肚子,索性娄艳阳人小,吃的并不是很多,他勉强对付几口就算了。
老皇帝似乎知道他们还没逃出宫去,这几日,宫中的戒备更森严了,每半个时辰就有一队巡逻队,从不知是什么地方冒出来,围剿他们一次,事无巨细的探查着这个皇宫的每一个死角。
这一日,又是夜晚即将来临的时候,马良玉和娄艳阳正躲在老皇帝如今最宠爱的一位宠妃的宫殿附近。
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几日,老皇帝似乎对这个妃子格外宠爱,一连好几日晚上都宿在她这里,跟随皇帝的宫女太监有不少,但是相对的,因为怕吵到皇帝陛下安寝,巡逻队反倒少了许多。
“小主子在这儿待一会儿,老奴去给小主子弄点吃的和水来。”
虽然原来那冷宫不见了,就连宁妃也死了,但是马良玉还是习惯叫娄艳阳小主子,不知是想要坚持着什么。
娄艳阳乖巧的点点头,便缩在草丛子里不说话,也不动。马良玉见她如此,也忍不住叹气,低下头,眼圈就不自觉的红了。毕生守护的东西突然没有了,总是会令人痛苦的难以自持。
娄艳阳待的地方,正在那宠妃殿后的窗户下,虽然那妃子的卧榻离得有些远,但是细微的一些声音还是听得见的。
老皇帝与那宠妃温柔软语间,谈笑晏晏。老皇帝越是高兴,娄艳阳就越是恨,她那个狼心狗肺的爹,丝毫不为她母妃的死伤心半点,母妃死了没几日,他却已经躺在了别的女人怀里,纵情声色。
一想起母妃的死,娄艳阳免不得就会想起那个男人,曾经对她照顾有加,疼宠呵护,却又在几日前亲手杀死了她的母妃的人。
这几日他们四处逃窜,稍有不慎就会被抓住,日夜不停,根本没有时间留给她用来悲伤。但是只要一有时间,她便会不可抑制的想起那天发生的一切,血腥的场面,满地的鲜血,刺目的闪电下娄子堰邪佞的微微勾唇。
与此穿插的,还有曾经他们之间的美好,银杏树林里头顶蔚蓝的天空,偶尔掉下来落在他们身上的银杏树叶,他蹭在她脸上的发丝,和他稚嫩的不太宽广的胸膛。
想着,娄艳阳便皱起了眉,鼻子不自觉的开始发酸,眼眶慢慢变红。母妃照顾她已经六年之久,她早已将她看做了自己的亲人,娄子堰与她的确关系密切,却到底是不及母妃。
不过虽如此,她也曾想着,若是如他所说,他勤奋上进最终能够登上那个位置的话,那她便在旁做他的军师,用心辅佐。
这个所谓的大央朝从未在历史中出现过,她已经能够确定这是个架空的朝代,那她的那些曾经在前世了解过的兵法古籍,完全可以借鉴过来用在大央的建设上。
自穿越以来,度过浑浑噩噩的婴儿期之后,她便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转眼间时光飞逝,在她心中留下位置的。也就那么几人,她是个护短的人,对身边的人一向很好,自那晚娄子堰来找她说的那番话之后,她便做下了这个决定,将他当做了自己人对待。可却没想到,今时今日,往日的一切都被他嘴角毫不掩饰的邪佞笑容轻易抹去。
“啪啦!——”寝殿中传来一阵瓷器摔碎的轰响声,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娄艳阳惊的回过神来。
殿中的两人刚刚还恩恩爱爱的,你侬我侬,此刻却完全变了样子,那宠妃似乎会武功,殿中的一切已经被她和老皇帝两人粉碎的差不多了。大殿被两人的气劲轰的一阵嗡嗡晃动,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那宠妃的怒骂声,和老皇帝阴狠不屑的笑。
两人打架的声音实在太大,不一会功夫就将附近的巡逻兵全都引了过来。
“快快!快点把这儿都给我围起来!别让里面的贼人跑喽!”
与巡逻兵一同来的还有老皇帝手下的王公公,经过他一番统筹,巡逻兵很快就分成了两队,一队当即冲了进去护驾,另一队则以合围之势包围了整个宫殿。
娄艳阳意识到不好的时候,已经晚了。还未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