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跟何笑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睡一张床的日子不缺热闹跟红火。举何家全家人之力, 被大智形容为月子餐的小米粥加鸡蛋养了快一个月, 他的伤口已经彻底长好, 连体重也恢复到正常状态,人容光焕发,前世那个举手投足魅力十足的林总裁又回来了。
周一要上班,大智的头发长了, 何笑从别人那借来了剃头剃子主动要求给大智理发。被摁在椅子上的大智, 对她的理发技术表示怀疑:“你行吗我还是过两天去理发室理吧。”
“这有什么难的。”心说不就跟削土豆皮一样吗大智如果能听到她的心声, 能听话老实坐椅子上才怪。
老式的剃头剃子像剪刀一样,得会平衡手劲要不剃出来的效果就是头皮跟狗啃一块一块的,何笑动手能力强, 上手很快,几下就把长出来的头发削掉,剩下就是找平。嗯,左边看起来高一点, 得修一修。修完,后撤两步, 端详了一会,好像修得有些大, 右边又高了, 那再把右边稍微修一修。
看何笑在后头不说话,手下动作一直没停, 大智的疑惑越来越大:“我说你绣花呢, 我也没长咱厂大门口那铜球雕塑那么大一脑袋, 就你这时间,师傅都能剃十个了。”再看地上剃下来的发量,有些不对劲啊。
“好了,我去做饭了,你把地收拾一下。”何笑抖落开罩在他身上的单子,转身想出去。不对,何笑这张小冰块脸,什么时候出现过一种叫心虚的表情。
站起身照了照桌子上的塑料镜子,大智瞪大眼睛指着镜子里的人问:“这秃瓢是谁”他的头发就剩薄薄一层紧贴在头皮上,比秃瓢也就多见点青色。
被男人怨怒地盯着,何笑眼神闪烁:“我就是想找平,谁知就成这样了。”
“你就跟那把月饼掰两半的猴子,第一次没掰均匀,上嘴往大的那半咬了一口,咬多了,又接着咬另一半,我头发也是这么没的。”
“要不我在可乐身上再练练”何笑小心看大智脸色,有史以来第一次用讨好的语气跟他说话,看要来抓自己的何笑,可乐嗖一下就从窝里蹦出来,钻床底蹲起身两只大眼睛瞪圆跟她对峙。
“可得了吧,大冬天就指着那身毛御寒,你再给它剃秃了,看它不挠你。”大智摸着自己光光的脑袋,“我冻头。”
“我找人借张棉帽子票,下午就给你买回来。”何笑赶紧保证。
“我不就昨晚跟你抱怨了一句说过的是和尚日子吗,结果你这造型上也要让我跟和尚看齐。还有,你是不是怕我变帅后出去招小姑娘,才故意给我毁容的。”大智一副认准何笑原来是个妒妇的表情。
把何笑气得那点没剪好头的愧疚一点都没剩地挥发了:“你不知道吧我不但善妒,我还擅使毒,你要是再狗尾巴翘着,我给你下耗子药你信不信”
被毁形象的人周一扣着棉帽子,时隔一个月再次出门上班去了。他和何笑结婚的事情何笑来送喜糖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了,挨个恭喜他并调侃他运气好受了伤一点事没有不说还娶上了厂花。然后一摘帽子,可让同屋的亮子捡着乐了:“哎呀,大智这脑形长得不错啊。”还上手摸了一把。
“去你的吧。”大智挥开他的手。
徐熠跟着笑了一会,给大家分配任务:“年底各机关单位交互盘点,我们科今年分到档案科,你们谁去”
“还有哪个科跟我们一组”亮子问。
“就我们科自己负责档案这块。”
大家一听都叫苦,心直口快的周国军嚷道:“科长,你说我们科是不是被整了。档案科那一大仓库卷宗什么的,以前不是两个科室联盘吗今年让我们自己弄,得多少天才能盘完”
徐熠无奈摇了摇头,他们科确实被集体排挤了,或者说连坐了。前两天开会,厂里的副书记点名批评他工作不力,让一特务在厂区潜伏那么多年都没发现,还让厂里员工受到人身伤害。是不是工作失误,也不是这帮人上下嘴皮子一碰就下定论的事,徐熠并不在乎领导怎么看,会上的事也没必要跟底下人说。
大智一想就知道这事还是跟自己有关,正好他在钱厂长工作日志上发现的一些问题也需要核实下,开口对徐熠说:“科长,我去吧。”
徐熠想想,他身体才恢复,现在气温低,在室内盘点不出门也好,遂点头答应。
档案科干事带路,拿钥匙打开放卷宗的小仓库的门,指了指里头堆积如山的资料又递了个厚厚的一本索引:“林干事,就这些,一个星期能盘完吗”
大智没说话,只是打量下屋子,角落有个架子上的文本明显跟其他有些不同,指着那块问道:“那些事什么”
那人恍然:“差点忘跟你说了,这些你不用盘,财务科快过期的账,没到日子销毁,又没地放,就临时放在我们这。”
大智点头,真是个好差事,慢慢翻,一旦有发现呢。
晚上下班两人一起回何家,李红梅在饭桌上说起王家人:“知人知面,你说我们两家来往那么多年,没出事时那刘桂兰见着我要多热乎就有多热乎,你们没看见,今天在班车上碰上了,人家把头一扭,跟不认识似的。”
何远方没说话,前两天部里开会,看到老王,人吧还是那张脸,还恭喜他多了个好女婿,不过语气发酸,这是心里存下了芥蒂,向来正直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到头来这事怎么还错在他家孩子身上了
何笑没跟父母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