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镜诚像个做了错事、受了惊的孩子,愣愣地望着谢轻婉,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谢轻婉怀疑是不是她的口气太重了,吓到了他。
她还想着要不要换个方式委婉一点地劝他,可他却忽然开口说:
“可是,我不想给别人,我也不想去爱别人,我的这颗心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你不想要它没什么,但它也不可能再让其他任何人进入。”
谢轻婉不禁愣住,心不受她控制了一般,狠狠地抽疼着。
姜镜诚又接着说道:“王妃娘娘你有所不知,我们尔玛人,都是一根筋,一旦认定了什么,就一定会坚持到底,特别是对待人和感情,对待君主是这样,对待所爱之人亦是如此,既痴情,又专情。”
所以,即便沧浪王称不上合格,也根本不勇武,但既然已经成了他们的君主,他们就也辅佐、侍奉他到最后;即便秦不归根本不爱姜雅君,姜雅君还是死缠了他那么久……
“你瞎说,你那九哥呢?那么多的妻妾,还好意思说‘痴情’、‘专情’?”谢轻婉以这个话题,暂时岔开了心中的那些复杂痛苦的情绪。
姜镜诚果然有些脸红,但还是反驳道:“那……那是因为,九哥一直以来都没遇到那么个挚爱之人,若是他能跟我一样的话,必然不会如此。”
谢轻婉将身体靠在墙上,故意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说道:
“总之……你还小,日子还长着呢,现在说什么‘一生心许一人’之类的话太早了,等你遇到真正属于你的那个人、值得你爱的那个人的时候你再说这些吧,对我一个有夫之妇说这些,你……你不觉得你自己太傻了吗?”
“我不小,族中男子,到我这年纪还未曾婚配的已经很少了,我也知道我心中所想所求……”
那是当然,古代男子十六七可是适婚年龄,只是在现代,十六七的孩子基本都还在上学。谢轻婉说他“小”,一是来自现在的观念意识,二嘛,自然是故意的。
“你想求什么?杀了荆王夺走我吗?”谢轻婉故意这么说,虽然这么刺激他不太好,对她现在的处境也非常不利,可是……她还是想让他赶紧放弃这份压根就不该存在的感情。
“不是……我从没这么想过!我也从未想过要占有你……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一份不能拥有、不能触碰的感情就不应该存在,根本就是没意义的!”谢轻婉的语气依旧强硬而霸道。
其实她很少用这种口气跟别别人说话的,因此心跳得很快。
“王妃娘娘,你当真爱荆王吗?”姜镜诚却忽然这样问了句,声音也低沉了一些。
“他是我夫君,我当然爱他。”谢轻婉理所应当地答道。
“那他呢?他也爱你吗?”
“当然了。”
“你如何确定?在你嫁入王府之前,他可都已经有四位侧妃了,你如何确定他心中只有你一人?若是他当真爱你,又为何迟迟不来救你,甚至两天都未曾现身?”
“那是因为……”谢轻婉当然不会把心中真实所想告诉他,“他天天谁在我身边,难道我还不知道他想什么吗?”
这话一出,姜镜诚半天没说话。
谢轻婉忍不住扭过头,偷偷看了看他的脸色,那副一脸郁闷的模样,似乎是……吃醋了?
谢轻婉居然有些想笑。
憋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又开口了,只是声音很低很小,像是自语:
“……若是你想,我就杀了他,把你抢走;若是他待你不好,我也要杀了他,把你抢走;若是他爱你至深、待你极好……”
“你怎样?”谢轻婉故意问道。
“……我会送你回去的。”
“真的?”
“……嗯,不过不是现在。”
“那你可得说话算话。”
“尔玛人从不说谎。”
瞎说,你那阿姐在王府里、秦不归面前,可没少瞪着眼睛说瞎话,从不说谎?在姜雅君这儿至少是不存在的。
但看着姜镜诚似乎很敬重姜雅君,谢轻婉便没将这些话说出来。对自己不利的事,还是少做点吧。
过了好一会儿,谢轻婉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可耳边却又传来他小心翼翼的声音:“你的手腕和脚腕,还疼吗?”
“已经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那就好,我原本不想让你受伤,只是……我没能阻止阿姐。其实我们原本也没想到阿姐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她会把你抓来。”
谢轻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便问道:“你阿姐原本在清宁台思过反省来的,必然是有人帮助放走了她,她提起过是谁放走了她吗?”
“唔……阿姐只说是丞相相助,其他的,未曾提起过。”
好吧,既然如此,至少可以实际证明的确两位丞相之一是尔玛奸细了……
谢轻婉叹息着说:“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出的馊主意,居然想指望我来让王爷退兵……”
“你认为,他不会为你而退兵?”
“当然不会,他可是堂堂大焉战神,怎么可能会因为某个人而不顾大焉和偆国的利益,况且,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决定的,还有永宁王呢。”
“他不爱你。”姜镜诚低声说着。
谢轻婉扭过头,他那副孩子气的执拗模样,却让她忍不住发笑。
“如果是我,我只要你一个人就好了,什么天下,什么子民,什么利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这番真切、执着、坚定却又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