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因为她的这么一点儿恻隐之心,阿秀便更是肆无忌惮,便三番五次的使计陷害,那每次受伤背锅的人自然都是顾疏玲。
阿秀清浅的笑,大大的眼睛居然笑成了新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大小姐你知道那些深宫大院里女人争宠常用的伎俩吗?”她的手慢慢的摸到自己高耸的腹部,道,“当年的武媚娘杀了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嫁祸给王皇后,然后,王皇后被废,她自己成了皇后,最后成了武则天。看啊,没有舍哪里来的得啊?”
“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个孩子给你带来无上的荣耀和富贵吗?”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孩子换牢不可破的地位,你觉得哪个更划算?”
顾疏玲皱了皱眉:“人家说的果然没错,戏子无情。然而,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跳进你的陷阱?”
“我不知道,但我等到了你,”阿秀咯咯的笑,“你说如果我落水了,夜白会不会相信是你推我的?”
顾疏玲喝道:“无耻!”她咻地转身,袖子一拂,便要远离这个比定时炸弹还可怕的女人。
顾疏玲摆动的手臂还没有放下来,也没有碰到阿秀,却见阿秀一个趔趄歪斜,身子便已经飞出了拱桥,像风中的秋叶,娇小的身子在淡淡的水汽之上,如果定格便像是凌波微步的仙女了。可是,不过两秒,便传来了身体重重的拍在水面的撞击声,扑通一声,然后就响起阿秀的救命声来。
顾疏玲知道,如果这时候自己离开了,那么就真的中了阿秀的诡计,所有人都会说她是因为嫉妒而把阿秀推入水中的,到时候她就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所以,稍一犹豫,她自己也已经跳了下去。
她没有如愿救起阿秀,可也没有隔岸观火事不关己,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哪里晓得沈夜白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是她,而醒来的阿秀更是楚楚可怜的哭着告诉所有人,是大小姐推她的。
阿秀当时亲自来了一场声情并茂的感人表演:“我换了衣服回来,就在桥上遇到少夫人,便上前福礼。然后,少夫人就威胁我,她让我离开沈家,要不然就要对我不客气。我不答应,然后,然后……少夫人就伸手一推,我就掉了下去……”
在那断断续续的哭泣中,顾疏玲也有过解释:“我没有!如果我真的推了她,为什么不赶紧离开,还要跳下去救人?”
“因为我一落水就大声呼救,不远处的下人就立马过来了。少夫人你如果直接离开难免会落人口实,所以,少夫人就跳下水,假装救人,实则是一直把我往水里按。”
没有人怀疑阿秀的话,因为她和顾疏玲的矛盾的确就是明摆着的,而且顾家的人都有这种魄力,看看顾少帅就知道了。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身怀有孕且可以母凭子贵的阿秀根本没有理由用自己的孩子和身体来诬陷顾疏玲,这根本不值得。
事实如同眼前所见:顾疏玲推人入水,想要杀了阿秀母子。阿秀虽然获救,可孩子没了,那个已经成形的男婴。
沈夜白贡献了他这辈子对某一个人最大的仇恨,沈家二老也表达了什么叫从深仇大恨到隐忍不发的怒,这次以后,估计顾大小姐是个妒妇和毒妇的传言会流传得更远更久吧?而沈家,没有一个人不讨厌她不害怕她,而沈夜白则永远不会原谅她,至于沈老爷,则更会暗中作妖为公为私也要早日杀了她。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
顾淮深完完整整的听完阿玲的描述,只觉得女人之间的斗争更是可怕,比起那血淋淋的战场更加残酷。他霸气道:“这有什么关系,别说阿玲你根本什么都没做,就算真的推了她,那又怎么样?这种杂碎,迟早得死!”
“不,兄长,你不明白。”是啊,如果她不想回去了,那么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出类似的事儿,可是她在沈家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而且,她也不愿那个笑容明媚的小哥哥怨她一辈子。尽管她一直都在把真相隐藏在迷雾中,可这一次,她想老天有眼一回。
闻言,顾淮深便晓得阿玲还记挂着沈夜白的,要不然何必考虑那么多?他眼神黯淡了两秒,这才又道:“没关系,到时候我陪你回去,带着咱们顾家的亲兵。就算他们仍然不信,也不敢轻举妄动。”
顾疏玲道:“无法获得证据的事实,没人会相信我的话。罢了,也只能如此了。”
当顾疏玲问及兄长是如何处理乱局的,顾淮深只简要的道:“说不清楚就用拳头,总是有一样管用的。”他又补充一句,“放心,沈夜白只是轻伤,没有大碍。”
顾疏玲点头:“兄长说的没错,可到底是拳头,伤人伤己。”她看着他,“我不愿意沈夜白受伤,也不想兄长受伤。”
顾淮深不语,只淡淡点头,可他仍是想矫情的问一句:那么沈夜白和顾淮深谁更重要呢?
他让阿玲好好休息,自己在转身她看不见的地方,按着伤口,子弹穿过的窟窿,马蹄踩断的肋骨,哪一个不是伤?可是,别说这是战场给予军人的勋章,就算是为阿玲挡枪而伤,也要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云淡风轻陪她闲聊饮茶。让自己喜欢的姑娘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