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恰巧站到暗处,又一个不小心恰巧听到了阿秀和沈夜白的对话,文竹耸耸眉毛表示:嗯,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本着一切都是为了大小姐心思的文竹自然也要把这些话学给顾疏玲听,连同沈夜白的直男癌和阿秀的鸡同鸭讲。
顾疏玲淡淡的笑了笑,搁下手中厚厚的账本,道:“文竹你最近是闲的紧了吧?天天去盯人家的墙角,搞不准哪天还要扛着铁锹去挖是吧?”玩笑话过后,她又正儿八经的吩咐道,“暂且把你手中的琐事都放一放,我这里有个重要的事需要你去查一查。”
“什么啊?”文竹拍着胸脯子表示,“如果是婚外情啊、绯闻八卦什么的,我保证分分钟查到。”
顾疏玲抬头睨她一眼,淡淡道:“要不然我疏通一下,安排你去某花边新闻的报社工作?”
“不不不,我还是待在大小姐身边比较合适。”
“那就替我查一个人,”顾疏玲指着账本道,“那个只存在于人们言语之中却从未漏过真容的沈管家。”
“小姐不是对他不感兴趣嘛,怎么突然想要查他啊?是不是这账目有什么问题啊。”
“没有,这账本没有任何问题。”
况且,她嫁入沈家又不是真的想要把持沈家的财政。对于顾家扩张地盘厉兵秣马之事,她完全不在意,甚至有丝反感。正是因为这连年的私心的战争,才有那么多战争的孤儿和受难者,没有人愿意为这份苦难和过错负责。而她顾疏玲也不是圣母,很没有那个能力去护佑所有人,她只能竭尽全力护着自己,护着身边喜欢的人。
所以,一心一意想要逃离所谓宿命的她怎么可能去关注顾家的利益呢?
虽然她一直享受着顾家大小姐这个名头为她带来的实惠,但她从来就没有真正承认过,更没有为这个权利而履行相应的义务。这样的她,未免有些自私。
而今天,她之所以对那个暗中的管家感兴趣,只是因为猛然发现了一些蹊跷。比如说,一个贫苦人家出身的外家侄子如何有能力能够翻得转沈家那么大一盘棋?还有,沈家上下一直守口如的那个关于沈阅安的秘密到底又是什么?以及,沈老爷一直的装疯卖傻扮猪吃老虎的后面又是什么?
但是这些东西,很明显顾疏玲不会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文竹,一是没必要,二是有些秘密之所以被称作秘密,便是因为它不能见人。顾疏玲有预感,这几个疑团后面隐藏着的是同一个真相,虽然看似不相关,但殊途同归,最后指向的都是同一个终点。而需要沈家人这样保护掩饰的东西无疑又是危险重重的,不是每一个置身于此的人都能过全身而退。虽然她与文竹并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但好歹也是相识几年,她没有理由把一个于此无关的人一并拖下泥潭,去淌那命运的浑水。
所以,顾疏玲说:“嫁来沈家这么久了,还没见过这个管家。现在挺无聊的,倒是想知道这个神秘人物究竟有多神秘。你只需去查查他的身平,最好是能把他请到我这儿来喝杯清茶。对了,暗地里查查就好了,我不希望有人知道这件事,就算是兄长也不行。”
“为什么啊?”不好说文竹的智商属于哪个阶段,这种飘忽不定的东西很难评价。总觉得这丫头有时候聪明得像个人精,有时候笨得像个人参精。比如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智商又掉线了。
“邀请一个陌生男人到一个已婚妇女的房间,孤男寡女,只说吃茶,你信吗?”
“信啊,”文竹点点头,随即又摇头,恍然大悟,“哦,小姐怕被人误会啊。诶,其实也不用瞒着少帅的,他不肯定不会误会啊。而且少帅那么厉害,肯定很快就可以查到的。”
顾疏玲用指尖按了按翻账本飞起来的书页,想着,文竹这丫头是不是最近被兄长圈粉了?怎么感觉她对兄长的崇拜越来越厉害了?完了,这样下去是不是会有追电影明星的劲头啊,可不想要一个兄长的脑残粉来作我的丫头。
文竹大概是看到顾疏玲的小动作,反思自己对少帅的崇拜之情是不是表现得太明显了?然后清了清嗓子,很镇定的模样:“放心吧小姐,我谁都不会说的。”
“嗯,去吧,”顾疏玲挥了挥手示意文竹下去,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戏班的南琴最近怎么样了?她回长沙了吗?”
“南琴?”文竹想了一会儿,由于当时发生那档子事时她并没有在现场,所有这些事都是后来听顾家的下人们说的,自己反而没什么印象。这被突然问起,她也答不上话来,只依稀记得谁偶然提过,便道,“大概……可能……也许走了吧?”说罢,她又道,“小姐你等等啊,我一道儿去打听,很快给你答复。”
顾疏玲点点头,不再问了,放了文竹离开。自己却若有所思的按着账本,心里不自觉的飘过文竹的话。
她笑小丫头的不懂。沈夜白虽然于爱情上不解风情有些愚钝,但是,那样愚笨的他都知道哄着阿秀,愿意为了一个出身风尘的女子而放弃身份和生命,这份爱情啊,是顾疏玲哪怕求神拜佛都永远求不来的。
为什么,她顾疏玲没法儿决定自己的命运,却连感情都没法儿选择呢?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一个是顾淮深,另一个是沈夜白。
两个人都曾经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最大的安慰和帮助,都是她阴暗生命里的阳光。他们还都是出自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