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阿秀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如果知道,怕是要死死咬住, 以换取自己的一世荣华。
所以,乍一听到顾疏玲的回答,阿秀只觉得有权有势真是好,在头疼的同时又无比羡慕且嫉妒。她下意识的嘟了嘟嘴,道:“大小姐,你知道的,夜白的心从来就不在你那儿,你又不缺什么,何必要强占着,闹得大家都不快乐呢!”
“那你呢,你缺什么,又想从沈夜白这儿获得什么呢?”顾疏玲道,“你不用否认,也不必这么快回答,我也是个女人,用外面的话来讲,是个小肚鸡肠且记仇的女人。医院的那个赌约,你虽然是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性命只要沈夜白,可我总觉得那不是你的真实想法。虽然我已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当然,沈夜白也不会相信,但我总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不得不说,顾疏玲的感觉是对的,可此时,阿秀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如果这是一个陷阱呢,岂不是会万劫不复?
顾左右而言他,阿秀道:“大小姐说这些子虚乌有的就是想把我吓得半途而废吗?我已经说过了,不会放手的,夜白是我这辈子的追求。”
“所以,你是要我放弃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输呢?”
“就算赢了,也只是一颗厌恶的心,大小姐真的需要吗?”
“有没有用需不需要都是由我来评判的,但我倒认为,这盘棋,无论输赢,都会是两败俱伤的。”虽然知道下面的话是不可能实现的,但她还是要说,“所以,如果你的目的只是为了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然后送你离开白城。只要你答应下半辈子都不再见沈夜白了,我保证,你会过得很好。”
话一出口,顾疏玲都怔了,哈哈,她这是伏低做小把姿态放得多低了啊,甚至扮演起了用金钱来拆散有情人的富家小姐的角色。事到如今,她已然不清楚,自己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只是想逃离所谓的宿命吗,还是对沈夜白果然有情?
虽然年少便相识,但说白了,他的帮助和笑容还不值得她爱一辈子。而现在的久别重逢,他又明确的表示喜欢其他人,连日久生情的机会都不留给她。这样的沈夜白,要顾疏玲如何爱得死心塌地?
所以,她的固执她的高冷,是为了什么?因为私心里觉得如果自己真的爱上了沈夜白,就会忘记那个人吗?又或者,只是想在毫无波澜起伏的生活中找些乐趣,奉行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然后给支离破碎的爱情找一个可靠且体面的备胎?
顾疏玲说不清楚,哪怕装出一副冷冰冰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她也始终都是矛盾纠结的,顾淮深和沈夜白,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从来就不知道谁是谁,谁该是谁。但又默契的践行着一个准则,于兄长的情,因生即止将死则行;而沈夜白,是她永远都触摸不到的白月光,而人又偏偏是喜欢且固执于那抹月色的。
对此,阿秀像是所有故事中的女主一样,不屑一顾的笑:“大小姐,我是很爱钱,但这世上却还是又钱买不到的东西。”
阿秀指的自然不是她与沈夜白的感情,于她而言,这是一段没有开始也无所谓结束的闹剧,她之所以肯入戏去演,不过是因为有利可图。她不是戏子,却比戏子还低贱,也比戏子更加薄凉,连一面都没有。
可是,这个始终叫嚣着要当人上人的姑娘却有着超强的判断力,她知道孰轻孰重,也知道哪一个对她来说更加有利。她懂得抓住和利用每一个机会,而她身边的每一个人也都可以成为她的踏脚石。如果有一天,必须要毁了南琴才可以走上人生巅峰,那么,稍微犹豫之后的阿秀也会淡笑着去做。哪怕南琴是她的救命恩人,并且扶养她长大。
自私、凉薄、市侩,还残忍,这样的阿秀很真实。纷扰乱世,她不断的被遗弃被打压,心里所想不过是好好活着,活成上等人的模样。
顾疏玲的条件虽然看似简单并且有利,但阿秀却认为,军阀家的小姐说的话不一定算得,并且,她能感受到白城这个平静的湖面下涌动的暗流,而那暗流的中心似乎就是顾家。虽然现在顾家颇有势力,但城外的张家虎视眈眈,大革命也如火如荼,谁也说不准下一刻枪子儿会打在哪儿。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顾疏玲此刻对她的所有承诺完全无法实现。而跟着沈夜白,先不说沈家的财富和人脉(赌约之时的顾淮深也是靠着出手迅速才能够压制得住沈家,否则他再霸道也不敢真的动沈家,最多吓一吓),就单说沈夜白的痴心,这就是一笔取之不尽的巨款啊。
阿秀又何必舍近求远,还给自己背上一个不好的名声呢?
顾疏玲早已料到不可能,此时也不失望:“好吧,这出戏,看来我们谁都不能提早退场了。”
“戏?”
“一出深闺女人的宅斗大戏,怎么,你不是来下战书的吗?”
“其实大小姐身后有权势滔天的顾家,有宠妹狂魔的少帅,何必陪我这么一个低贱的丫头演戏?既然大小姐好心劝我离开,那么我也要真心的劝大小姐一句,在撕破脸皮之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