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许会是这样的,但前几年,因为这民权的思想流传得着实是广了,张家就拿顾大帅滥杀无辜的往事来说事儿,白城的民心摇动。没办法,为了获得民心,同时也为了做出一副爱民如子的样子以稳定舆论和外国人,顾大帅下令,在没有接到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不准向人群开枪。当然,这个命令执行起来自然是阳奉阴违的,只要没人看见,这枪嘛,该开还是在开的。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特殊就特殊在,来人基本上都是记者和学生,他们是最能说的一群人了,也是最能决定老百姓思想走向的人。况且,里面还混杂着几个租界的洋人记者,这要是一枪崩了,怕是会惹来很多麻烦啊。
所以,虽然军部的卫兵各个都是有枪在手,但是,荷枪实弹的他们却不敢对人群做什么。只能关了保险,用枪筒吓唬来人,或是用警棍站成关隘,不准来人乱闯。
顾淮深皱了皱眉,对这些闲的没事干且容易被谣言蛊惑的愚民很是无语,妈的,吵他睡觉扰他好梦也就算了,居然敢拿那些莫名其妙的谣言来玷污他军人生涯中月白风清的形象?
于是,霸气的顾少帅掏出手枪,冲着天上就是啪啪啪三枪,人群顿时鸦雀无声,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朝他看来。
只见威风凛凛的顾少帅站在他们三米之外,手扣扳机,枪口朝上,脚边掉了三枚弹壳,还嗤嗤的冒着白烟。
大多数人都被这巨大的枪声吓了一条,热血也冷静了下来,呆愣愣的看着。
而还有那么少数几个人,估计是胆子比较肥的此次事情的组织者和扇动者,不怕死的站了出来,喊道:“顾少帅滥杀无辜!”
砰的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那出头鸟的脚边,弹了一下,划过一道火光,然后才嵌进水门汀的地里。但在这种惊险的刺激之下,那人也是吓得不清,胆怯的退后几步。
就是那一声枪响,跟风想要喊口号的人群也感受到一阵威压,同那人的节奏一起,都向后退了好几步,重重的咽了咽口水。
“喊啊,再嚷嚷啊,不是嗓门挺大的么?”顾淮深骂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们多厉害呢,大清早的就来扰人清梦。”
众人感觉有些失语,诶,所以顾少帅这么大的火气只是因为大家来得太早打扰到他睡觉了?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不知该怎么接这句话。
那个说顾淮深“滥杀无辜”的,看样子应该是个大学生吧,看众人都被吓得无话可说,只好自己站出来,但是也只是象征性的把身子朝前拱了拱,道:“军方在梁家巷做秘密实验,害得那里瘟疫密布,死伤无数。草菅人命、滥杀无辜!”
顾淮深瞪了他一眼,吓得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踩上了别人的脚背。
顾淮深的眸子,像是黑曜石,深邃而莫测,带着逼人的冷光扫向人群,就让躁动不安的人群都像羊群一般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这时,一个女记者非常威猛的挤到前方来,问道:“请问顾少帅,传言军方在梁家巷做秘密实验并引起当地瘟疫之事是否属实?对梁家巷的瘟疫,您做何解释?”
顾淮深瞥了这个二十多岁的女记者一眼,道:“都说了是传言,你还要来问我作何解释?怎么,你们报社的记者都听风就是雨的脑洞大开都是要改行做去小说家了是吧?”
女记者被说得一噎,但仍是面不改色的问道:“那请问顾少帅,梁家巷的瘟疫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淮深知道,早晚都得直面这个问题,与其让别有用心者借题发挥,不如今天就在这些记者和学生的面前说明真相,也不至于落得被动。于是,他的语气略有缓和,刚才的盛气凌人和不讲理也都敛了起来,威严而理智的回答:“瘟疫的原因军方正在调查,但是,我可以保证,军方绝对没有在梁家巷或者其他地方做过任何所谓的秘密实验。”
“那么,顾少帅将如何处理梁家巷的情况呢?”
“我们早已派了军医过去,并且已经封路,不会让这场瘟疫扩大。另外,军方正准备连同白城的商户共同筹集一批物资和人员,去梁家巷救灾。”
“听说在此之前,军方一直压着此事,可当真?请问为什么要隐瞒群众?其中可是有何阴谋?”
“是,我们的确没有广而告之,但没有任何阴谋,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大家被别有用心者利用,”顾淮深坦言,“以免闹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给了那些宵小之辈以可乘之机。”
“然而现在,梁家巷的疫情并没有任何缓解,据说还越发严重。敢问政府有何对策?是不是也要像当年的李庄一样,把所有人活活烧死?”
这一句话问出来,那些学生们已经义愤填膺了,要么窃窃私语,要么大声呼喊附和,说不能就这样放弃同胞的生命,不能残忍的屠戮无辜。
顾淮深心里有点儿烦躁,不知是不是因为女记者提到了李庄。但是,他心里是看不起这些空有热血的学生们的,他们只知道喊着不能放弃任何一个同胞,却不知道,这瘟疫一旦蔓延开来,别说你一个小小的梁家巷,就是白城也会毁于一旦,到时候的牺牲者会更多。
其实梁家巷的事情,早先顾淮深便与夏舟有过商量了,只不过现在是被动的摊牌罢了。
是以,顾淮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