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广君为了顺利逃离,挟持了顾疏玲当人质。而亲兵“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只能答应王广君的要求,把车开来,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大小姐爬上车,眼瞅着就要逃走了。
而这时,村口的路障被搬开了,一个令所有人都胆颤的声音传来,虽然有些疲倦而气喘,但却仍是可以振奋人心的。
他说:“你以为自己真的走得掉么?”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枪响。
众人的呼吸都暂时停滞了,都来不及透过汽车去看那个开枪的人,只是伸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车子。
子弹穿过车门,在王广君推人上车的那一刹那,定在了他的额心上。亮堂的黄铜子弹,嵌在颅骨,像是唐朝美人用的眉心花钿。但是,因为那是子弹,穿过脑门,有血液一点一点的从那窟窿里滴下,红得吓人。
砰的又是一声,王广君连话都没来得及说,当场死亡,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靠着那车门慢慢滑下来,然后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而顾疏玲,她就站在王广君的面前,被推搡着上车,在没有回头的瞬间,就听见那枪声,然后便是肢体倒地的声音。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是谁出的手,可是,鼻尖的血腥味和这场景,却刺激着她想要回头去看。可是,她刚要回头,就听见那个声音大声道:“别回头,不要看。”
这是警告,更多的却是关心和担忧。
虽然有些严厉和急切,但正如顾疏玲自己所说的一样,她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永远不会害她。
于是,她定了定神,爬上车子,从另一边跳下来,连余光都没有半点去看那尸体。
一个车身的距离,一面是血泊,另一面却是重聚。
顾疏玲站在旁边,对着那枪声传来的方向,道:“兄长。”
是了,是顾淮深。传言中被旱魃掳去的顾少帅,此时就站在村口。一身黑色的便装,明显有血迹和污泥,但好在面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只是脸色有些疲倦。
顾淮深收回枪,松了一口气,朝这边看过来,脸上还有惊惧和忧心,但是,在晃到阿玲的确无恙之后,他欣慰的笑了,道:“阿玲,我回来了。”
刚说完,却脱力的倒了下去,累得旁边的人都焦急的喊着少帅。
这时,他们才看到,少帅的腿上,黑色的长裤笼罩的地方,裤腿上有一道刀痕,在那切开的地方,已经湿了一大片,是血,温润的血液。
亲兵们奔在前面,脚程飞快,几乎是一两秒就到了,赶紧把人抬起。
顾淮深心里不悦,我去,你们这群单身狗,跑那么快干嘛?能不能给阿玲留个空啊!
正暗自皱眉间,顾疏玲已经来到了他面前,轻声道:“兄长你怎么样了?”
“没事儿,只不过被人砍了一刀。”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笑着,像是感觉不到痛似的。那样吊儿郎当的语气让人觉得,他这腿该不是假腿吧?还是自己耳朵听错了,其实他说的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顾疏玲眉心一拧,指挥亲兵赶紧把人搬到屋子里去,又让人去叫医生来。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搞得跟那临产要生了一样。反观人受伤的顾淮深可就淡定多了。
他已换了衣裳,沾血的黑色皮衣扔在地上,伤口也被消毒缝合包扎好了。而在这过程中,不管是酒精淋过血淋淋的伤口,还是针线戳过皮肉,他都一声不吭,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旁人都暗叹少帅不愧是少帅,果真铁骨铮铮,怕是给他割肉刮骨也没什么反应吧?然而,只有顾淮深自己知道,他是傻了。在看到阿玲眼中明显的担心时,他就已经像个弱智的小孩儿一样沉溺在那眼波里,别说皮肉之苦了,就是他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么哲学而深刻的问题也不知道了。
毕竟是男女有别,而且陈念安也受了些伤,大部分的医生都在为了瘟疫的事情忙碌着,抽调不出人手。而顾疏玲好歹还是学过几天的,虽然不精,但是上药包扎这种事还是会的。所以,她就留在另一处给额头受伤的陈念安清理伤口。
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害得陈念安受伤的,如果还是什么都不说的话就有点儿太不近人情了。所以,顾疏玲一边帮陈念安包扎伤口,一边道:“今日的事,谢谢你了。”
“我最后不也什么都没帮到嘛,还要麻烦顾小姐给我包扎,该是我谢谢你的。”陈念安这样道。
顾疏玲也不就这种无聊的话题与她废话,只是道谢之后便不说话了。她不太清楚陈念安的来历,只是觉得在某一方面其实她们挺像的,只是陈念安更加独立更加冷静,那是种对生活对人民对国家的热爱和睿智,而不是像她一样的冷漠。
然而,对未知的新闻保持好奇似乎也是一个记者的天性,这样的天性稍微有点儿八卦的味道。于是,陈念安问道:“顾小姐早就知道那个王广君心怀不轨了吧?那你在屋子里说的话都是真的吗?如果他坚持什么都不说,你是不是真的要对他施以酷刑啊?”陈念安并不知道他们究竟有过怎样的对话,但是从顾家亲兵的只言片语中,她却听到了顾疏玲的狠戾,所以才有这个问题。
正在上药包扎的顾疏玲顿了一顿,然后道:“不会。我只是……吓吓他而已。”
是了,女人终究还是女人,虽然嘴上说着最毒妇人心,但是她们的心肠大多数时候比男人软得多。尽管顾疏玲又是刺指甲的惩罚,又是阉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