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渔疑惑的看了眼张氏,伸手把桌面上的欠条借据拿起来。他念过的书不多,但常见的这些字还是认识的。
“那,我多编一些竹篮去卖吧。”陆小渔数清欠了多少铜钱后,抬头看着两人说。沈母已经死了,再在沈沉醉面前嘀咕埋怨她娘也没用,还不如想想怎么还债比较实际。
张氏心底无奈的瞥了陆小渔一眼,既欣慰又担心。因为亲娘没的早,陆小渔性子养的像半个女人,遇到事情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担当。
沈沉醉一怔,脸因羞臊的隐隐发热。
“没事,我来想办法。”沈沉醉伸手从陆小渔手里抽出借据,垂眸说道:“这个家本来就不能给你们什么,现在更不可能让你们来还债。”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坚持。
陆小渔一瞪眼,刚想说什么就被张氏伸手按住胳膊打断了。
张氏冲他微微摇头,等沈沉醉回屋后,才轻声跟陆小渔说:“她是女人,是要面子的,爹知道你是担心她还要读书没地方赚钱,可在这个家里,她该学会担当跟责任,你懂吗?”
这些东西是书院里面不会教,但她又必须要学的。
陆小渔抿紧嘴唇,往沈沉醉紧闭的门上看了一眼,才垂下眼睑轻轻点头。
沈沉醉心底最担心的不是这几张借据,而是沈母跟老沈家签的那张。
张氏这些日子操持丧事打扫屋子,实在有些累着了,精神不济,多数时候都是躺在屋里休息。
沈沉醉趁着这个空隙,又把沈母能放借据的地方重新搜查了一遍,但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天张氏清扫屋子,把家中里里外外都仔细的打扫过,唯独除了她那间屋子。她屋里放着沈父的遗物跟众多书籍,张氏就没进去。
沈沉醉仔细回想了一下,最后幽深的目光定在沈父的那本书上。这书是那天沈母从院子里捡起来给她撂桌子上的,沈沉醉瞥了一眼,没碰过。
看着那本书,沈沉醉的心莫名提了起来,呼吸下意识的放缓。
这本书页微皱有些年份的书,根本夹不住东西,沈沉醉几乎刚把书拿在手里,就有张纸从里面掉了出来。
是张借据。
沈沉醉弯腰捡起,等看清上面写的内容后,下颚紧绷咬紧牙齿,手指用力,看着借据的眼睛差点喷出火来,恨不得把这张按了两个人手印的纸跟已经下葬的沈母一同烧了。
如果说沈沉醉心底先前对沈母还存留那么一点愧疚,那现在,只剩下满腔的火气了。
沈沉醉拿着借据坐在床边,手搭在膝盖上,腰背弓起,头因为无力而微微垂下,被碎发遮住的眉头紧皱。
这事铁定瞒不住,但要她怎么去跟张氏和陆小渔说?
沈沉醉本来以为自己先发现借据还能再想想办法,谁知道天不遂人愿,外面讨债的债主来了。
听到有人推门的时候,正在院子里编竹篮的陆小渔抬头声音清脆的问了声,“谁啊?”
没人回他,但是推门的力气更大了,木头做的门被推的咣当响。
陆小渔疑惑的站起来去开门,手里还拿着根细竹条,不高兴的嘟囔道:“别推了!门都要被你推坏了。”
门栓刚拿掉,门口那人就用力的推了一把门,门板差点撞在陆小渔的脸上。
陆小渔没好气的拔高声音问,“你是谁?”
“沈林。”
沈林进门后看到陆小渔,淫-秽的目光毫不掩饰的往他身上放肆的看,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最后直勾勾的盯着他纤细的腰,视线时而往腰腹以下的部位瞥,舌头舔了下厚嘴唇,脸上露出还算满意的笑,“你就是陆小渔吧?”
陆小渔看着长相油腻的沈林,本能的觉得恶心,被她看过后有种被沟里的肥-癞-蛤-蟆用舌头在身上舔了一遍,浑身不舒服。
他警惕的握紧手里的竹条,反问道:“你找陆小渔干什么?”
“干他了啊。”沈林自以为幽默的开了句黄腔,见陆小渔沉着脸,这才扫兴的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刚回家我娘就拉着我说给我找个了暖床的,恨不得把你夸到天上去,我怕长的太丑污了眼,这才亲自来看看。”
她舌头舔了下泛黄的牙,挑眉耷眼往陆小渔腰腹下看,“你长的……嗯,只能说还行吧,就腰看着挺细的,不知道跪着自己动的时候有没有劲。”
陆小渔气的咬牙,抬起手里的竹条就要抽沈林,冷声道:“滚!谁是给你暖床的,你找错人了。”
沈林抬手一把握住竹条,陆小渔用力挣了两下没挣脱,索性松手把竹条整根甩给她,反应极快的转身拿起门后的顶门棍,语气恶狠狠的说,“你再不走我就动手了!”
他这个小身板,沈林根本就没把他看在眼里。她嗤笑,“怎么,性子够辣啊,你信不信我今天当场奸-了你?”
说着她就动手去抢陆小渔手里的木棍,陆小渔扭头朝屋里大声叫,“爹!”
正闭着小眯一会儿的张氏听到声音慌忙从床上坐起来,因为起的太急,头一阵发晕眼前黑了一下,他不敢耽误,皱眉闭眼勉强撑着床板坐起来,边趿拉着鞋边朝外面问,“怎么了?”
以前哪怕再有人垂涎他们父子俩,也没有敢这么上门硬来的,所以张氏打死都不敢相信有人要在他家院子里对陆小渔动手。
比张氏更快的是沈沉醉,她听到动静把借据往床上一扔就跑了出来,正好看见沈林一手抓住陆小渔的手腕一手抓住他手里的木棍,把陆小渔用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