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扫视了一遍还在为我服务的绿衣美妇。光洁柔滑的肌肤、闪亮有神的眸子、玲珑有致的身材,高雅不群的气质。怎么也和记忆中推着烤牛小车,颤巍巍的骨头架子联系不上。
她摇着头,笑着示意我安心吃饭。这才将刚才沾染过汤汁的汤盖丢给了老板娘。“闻闻吧。然后告诉我,你服不服。”
老板娘有没有闻,我是没看见。可我没瞎也没聋了。就在我低头喝汤那一刻,无数吸溜着口水的声音层出不穷地响个没完。从来没正经听过五脏合唱的我,居然诡异地听见了极具低音效果的混响。
咕噜噜……
咕噜噜……
仿佛围观的人就不是个二十岁人,而是饿了千百年不的投胎的恶鬼。根本就不需要再多一分争执,两人之间高下立分。我轻松的获得了胜利,被鬼婆带着往回走。直觉着这几天日子似乎有些不对劲。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我看了看身边跟着的萱萱,又看了看还是个美妇人的鬼婆,再想起了那张根本不用写就满分的历史试卷、突然跳出的毕非……美食、财富、乃至于梦中情人都仿佛天上掉下的馅饼,哐哐地就朝着我砸个没完!
可我自己呢?我说不出感觉,只能听鬼婆唠唠叨叨地叮嘱。
“哎呀我的主子您都已经嫁给王子了。怎么还跟那群俗人搅在一起?”
“今天要不是主子说你会有麻烦,让我给您去送饭。哪里会知道您在街上居然被人家逼成那样啊……”
“要是给鬼界的熟人知道,还不知会怎么笑话王子呢……明明嫁了个鬼夫君,还和道门的人牵扯不清;明明地都是个有妇之夫,还对旧情人念念不忘……”
我越听便越是迷茫。不解地问了鬼婆。
“现代到底是什么年代?为什么我不过是嫁给了一只鬼,却要忍受比现代婚姻还要无情的束缚?因为我的丈夫,我就要和以往的朋友划清界限。因为他们是道士。又因为我嫁鬼了,所以不仅不能见旧情人,就算和人家说话也会被看做念念不忘。你告诉我,我到底之于荀元吉,算个什么东西?”
“毕非?”饱含了浓烈的敌意,以及深入骨髓的不屑。
毕非立刻就猜到了对方身份,呸了口口水,反问。“荀元吉?”
荀元吉披散了黑发地就靠了上来,捏着毕非下巴端详片刻,连鄙视都懒得伪装了。“鲁小梦是我妻。破坏夫妻情感可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同样地,毕非也学着回了一句。“我是她的旧情人。硬是拆散有情人,同样地是天理不容。”
这便是赤果果地宣战了!鬼奴赶紧就抽了一鞭。
啪……
“主子问话,尔等凡人还敢挑衅?!”
被抽到的毕非浑身猛地向前一挺!洁白的衬衫上便现出一道血迹,沙沙地向外渗血。
荀元吉很满意。不听话的人就该这么教训。鬼奴也很高兴。主人笑着看向了自己,没准能给自己赏块鲜肉。正准备垫着后腿准备讨赏时,边上毕非没事人一样的笑声忽然传了过来。
他们集体不满地看了回去!
下一秒,便是集体地愣住。
毕非依旧被吊着双手,半跪在地。卑微地比只蚂蚁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脸上却像看不出受了伤,精神头好得惊人。荀元吉抓过鬼奴的鞭子,啪叽就折断了把柄,嗖嗖地往上就捅!
更大的血花开始在洁白的衬衫上绽放。接连不断地,顺着胸口一枝一枝地怒放。浓厚的鲜血气息闯进鬼物鼻息,带来了野兽般的嚎叫。
但是,那也只是片刻。
片刻之后,荀元吉就吃惊地发现开到下腹的血花开不动了。吸收了血液的衬衫也慢慢变得发黑。这是血液开始凝结的征兆。预示着受伤者伤口结痂,亦或是死亡。
毕非还在笑着,不痛不痒地笑着。荀元吉马上就推翻了后一种推测。亲自撕开了他的衣服。
只见之前还伤痕累累的之上,现在早就光洁得似无暇之玉。一枚荀元吉之前在我身上见过的红色符咒,现在正静静地挂在毕非的脖子下面。道家特有的八卦正正地封在了符咒正面,流转着足以融化金液的热度。
荀元吉那胸口本能地就被牵引着灼烫起来。被我打伤的部分也呼应着现出八卦之图。几乎再也不用想象,他就已经愤恨地嚎叫了起来。
“卑鄙!道家的人都是卑鄙的!”
就在荀元吉再度被道家符咒伤害的同时。依旧被监视的天师门内,凯文再次跪在了方子彬面前,一次次地磕头,乞求着原谅。
“师兄!原谅我!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你又做了什么?”方子彬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师弟的忏悔,一片死灰的脸上全然地麻木。
“我把师傅留下的保命符送给了毕非。”凯文被问得脸都不敢抬起半分,老老实实地交代着所作所为。“还说有了这个,他驱使五鬼得到钱财就不再会被勾魂。”
“以他当日愿意放弃到手千万奖金也要害死妻子的行为,他非常地适合拯救鲁小梦。足够地隐忍、足够的狡猾、也足够地有毅力!”
“您之前不是也教过我,对付鬼魅是不需要讲究道义的吗?驱虎吞狼,最合适不过。”
方子彬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变得很精彩。他并没有否认自己的教义,只是扶起了凯文,追问一句。
“那你可知道。以毕非去对付荀元吉。毕非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
“他不过是会下地狱。”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