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太阳和人心最不可直视。”看过《白夜行》后,海不眠在脑海里刻下了这句话。
白度们并非一开始就遵从组织管理,古时候,散落在各地的白度大都自立门户,直到两百年前才建立起了完整的树状管理模式。在无人管制的时代,不少白度依靠特殊职能牟利,更有甚者,擅自透露阴阳之术,于是很多关于阴阳鬼怪的传闻甚至秘典在民间流传了开来。其中有一项,便是诅咒。
为了增加职业的神秘感,古时候的白度总会故意添油加醋。比如有人误闯鬼梦,他们会说是中邪,其实这个描述倒也算合理。而“筑梦”这种障眼法,他们会形容成幻术和仙术。还有解除诅咒的配方,真正起作用的可能只是一种药草,但是他们会故意加一些玄乎的东西,像童女的头发、黑狗的血、水草灰之类,唬得人们一愣一愣,愈发觉得他们法力无边。
开了阴阳眼后,海不眠立刻觉察到了异样:餐桌的菜里面漂浮着幽幽的紫气,其它桌亦是如此。
她抬起头,发现张云杰正在看她,便用眼神示意他注意饭菜。张云杰微微颔首,原来他早就开了阴阳眼。
“小打小闹不要紧。”张云杰语气轻快。
“就怕打闹升级。”海不眠看了眼风尘。
“先找出挑事的元凶。”风尘和海不眠对视。
“再问清事情的起因。”刘浩默契接话。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一旁的何曼丽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地回想起了四人不带表情注视她的情景,回想起了那深深的恐惧。
“他们大概真的是疯子。”何曼丽心想。此刻她如坐针毡,出了一身冷汗。
海不眠注意到了她的窘迫,于是歪过身子凑近何曼丽,她俩本就坐的很近,这么一歪几乎贴到了一起。她鼓了鼓腮帮,温软地朝何曼丽说:“我们在温习台词呢,希望你别见怪!”
何曼丽闻到了海不眠头发上甜甜的香味,不自主地心跳加速,觉着眼前的女孩可真美好。她的心底,大概是母性竟然泛滥了开来。
“就是舞台剧,我们打算演一出舞台剧,刚刚在即兴排练。不会吓到你了吧?”海不眠定定地注视何曼丽的眼睛,像是在寻找池塘底稍纵即逝的鱼的影子。
“有那么一丢丢。”何曼丽轻着嗓子回应,生怕声音大了吓着身边的可人儿。她心里痒痒的,有股把海不眠抱进怀里的冲动,急忙扭头看向别处来转移注意力,双耳通红发烫,脸颊也差不多。
想和她成为好朋友,想和这个小公主当好闺蜜,分享专属于女生的小心思。同为女生,何曼丽竟然产生了保护她的想法。她当然不知道,海不眠自幼训练,积累了相当有用的格斗技巧。
虽然发生了小插曲,但是这顿午餐表面上还是其乐融融。抱有相同目标的年轻人聚在一起用餐的场景让人振奋,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不过对于风尘来说,学生时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午后三点多,四人聚在棋牌室,边打扑克边讨论中午的事情。
刘浩反复摩挲自己的八字胡,盯着牌思索良久,最终打出一对a。他朝海不眠投以一笑,打趣道:“你们之前看到海不眠旁边那女孩的样子了吗,不知道的,还以为饭菜里被下了春药!”
“我海妹妹还是厉害,魅力都能征服同性了!”风尘抽出四个3,打出“炸弹”压住了刘浩。
海不眠朝风尘翻了下白眼:“再乱说就撕你嘴啦,查明情况了吗?”风尘和她是对家的搭档,于是她跳过了出牌。
“查出来了,是一种没啥用的诅咒。”风尘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油亮的烤鸡腿,味道还挺香。这是他中午从餐桌上带出来的样品,用以研究分析诅咒的类型。
“说完噻!”看着鸡腿,海不眠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
“用处就是暂时吸走别人的运气。”风尘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鸡腿,急得海不眠差点叫出声。
“吸运气?风尘你说实话,你玩手机游戏时有没有用过这种诅咒?”海不眠问道,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当然没有,我很讲原则的,就算脸再黑也不会吸别人的欧气!话说到底是谁这么无聊用这种诅咒?是为了玩游戏时开出极品吗?看着这里人多,一次性吸个爽?”风尘被打开了话匣,立马来了精神。
张云杰轻咳两声,推了推金边眼镜,此刻轮到博学的他发言:“在古代,有些怕死的士兵会用这种诅咒,往往能够在战场上毫发无损,平安归来。运气还是很重要的,有时候一阵箭雨飞过来,运气好的话刚好能站在缝隙里。相反,要是运气差的话,就算只有一根箭都能刚好插心窝上。”他对自己专业性的发言还算满意,可惜先前风尘说的“欧气”之类的词他完全没听懂,心里盘算着回去查查看,不能跟年轻人脱节。
风尘打了个响指,眼里透出兴奋的光泽,语气也很是激动:“这么说的话,我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诅咒了,有人想押题!”
“你的意思是,那人觉得自己要是运气好的话,能够押中考题?”海不眠问道,歪着脑袋看他他打响指时随意丢在桌上的鸡腿。
“对对对,还是海妹妹懂我。对于即将参加考试的人来说,押中考题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损人利己啊!这种人得揪出来,不能让他得逞。”一直默不作声的刘浩搭了句话。
张云杰把扑克牌盖在桌上,举起双手示意打住,遏制了话题的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