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衣眼圈同样悄悄红了,她取出帕子给他擦着眼泪,温柔地笑着道:“玉堂都没有出门却知道蒋二哥的名字,这天下人都知道蒋二哥的名字,因为他好厉害。 我想,蒋家大哥哥每次从别人口中听到有关于蒋二少时,心里肯定特别骄傲。姐姐也在等着,有一天能够随时随地听到别人谈论玉堂,那该有多么快乐,因为他们说的是我的弟弟,是我一个人的弟弟。”
傅玉堂回头看蒋江泽,蒋江泽只是微笑不语。再看智者大师,他看起来好担心他。他再回头看傅华衣时,咬咬唇,就点头了:“好,我听姐姐的,我将来也要跟蒋二哥一样,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名字,让姐姐能随时知道我在哪里。”
傅华衣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忽然间也是万分不舍。还没送出去时能理智地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但真的等到事情都成了定局,心里又好疼。若非她如今没能力,又怎能将他送出那样远去?
智者大师听他们说好了,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劝慰道:“你们也别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小堂在我那里,我一定会好生照顾着的。他若是想你了,可以随时跟小泽回来看你的啊!”
“小糖?”傅华衣嘴角抽抽,对于这位大师取出的乳名还真是不敢恭维。玉堂是多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名字,换了一字,味儿全变了。
“就是小糖,不然你还想我叫他大糖?”智者大师很自得地点点头,对于自己的有才,分外赞赏。蒋江泽坐在一旁,无声发笑,对于这位的时常抽风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傅华衣虽然有些不习惯,但反应还算是淡定,倒是傅玉堂不淡定了,他回头乖巧地看着智者大师,可怜兮兮地红着眼睛,糯糯道:“师父,我不叫小糖,也不叫大糖,可不可以?”
“呃,这个?”智者大师本想一口回绝,坚定立场,但是对上小徒弟红通通的兔子眼,和乖到不能再乖的表情,纠结了一翻,他嘿嘿笑着打商量:“嘿嘿……是这样的,小糖,你看这个名字多么的甜美,而乖……”
“师父,我不想叫小糖。”傅玉堂摇摇头,智者大师眼一眯:“要不叫大糖?”
傅玉堂嚅嚅嘴唇,忽然眼泪叭搭一掉,回头扑到傅华衣怀里不理人了。智者大师顿时手足无措,着急地跳起来:“好好好,你莫哭莫哭,我们不叫小糖也不叫大糖了!都不要了!”
蒋江泽讶异地一挑眉头,真难得啊!每次他想改变师父的决定时,不知得费多少的心力与精力,却不料这小子一颗眼泪就搞定了。这可真是……
傅玉堂偷偷一笑,从傅华衣怀里抬起头来,眨了下眼睛。傅华衣顿时失笑,伸手捏了下他的脸。
智者大师接着说道:“我们改了,以后就叫小糖糖!”
其他三人:“呃……”傻眼。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双方约好,明天智者大师亲自上门收徒后,一行人坐着马车按原路返还。进了城没多久,忽闻外面传来一声高呼:“太尉大人路过,闲杂人等一率退避!”
太尉?萧清寒好大的架子,过一个路还要行人退让。傅华衣掀起窗帘一角往外看去,果然见到两边的路人和马车都迅速往旁边让去。
蒋江泽问道:“要让吗?”
若只是他自己的话,他倒是懒得跟人争这种小事情,自是避到了一旁。但是他感觉傅华衣不会让,果然,她应道:“这皇城大街不是为他萧家铺的,凭什么让给他?皇子过路都不扰民,他萧清寒算个什么东西?”
有皇家暗卫护着,青天白日的,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也放过了,对不住自己,对不起曾姥姥啊!当初没有华家,萧清寒早不知死成了几块骨头烂到哪个粪坑里去了,哪儿来今天的风光?恩将仇报的人,该死!
她本来打算离开京城之后,等有了报仇的本事再回来找萧清寒的。但是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不给他好好地添一回堵,更待何时!
傅华衣掀开帘对忠伯道:“把马车赶到中间去,谁敢动手,都不必客气!”
“是!”忠伯应了一声,果然将马往路中央赶去,挑衅之意不言自明。
傅华衣原本以为,今天会是一场不小的争锋,却不料太尉府的队伍居然破天荒地给她让了路。萧清寒的轿帘子掀起,他马一样大的巨脸上铁青一片,咬住牙腮帮子绷得紧紧的。傅华衣顿时明白他心里并不想让,这是被逼的。
在这京城里,除了东凤帝谁能逼得了他?傅华衣很快猜出来,肯定是跟在她身边的暗卫怕她跟萧清寒闹起来,所以拿了东凤帝的牌子,去命令他让开了。
虽然没能与萧清寒正面交锋上,但是能亲眼看到他憋屈至此,也还不错。傅华衣掀开帘子,在经常萧清寒身边时,一双妙目挟嘲带讽,毫不掩饰。萧清寒气得浑身气血翻涌,都抑制不住打起了哆嗦。但这还不够,只听那马车内传出一声优扬的美妙声音,似歌曲一样动听,却能气得人心肝皆爆:“自此,太尉萧清寒逢遇怀淑县君,还请退避三尺,及时让路。否则,后果自负!”
“臭丫头,尔好生猖狂!”萧清寒气得大吼一声,掀帘下轿就要发作,一道声音隐在看不见的地方,清清冷冷:“太尉大人,还请谨慎行事!”
萧清寒已经走出三步的脚,不甘不愿地退了回去,他捏住拳头,一连串骨胳摩擦的脆响。且听傅家马车内一阵优美的脆笑,随着马儿的一摇一晃,从他面前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