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茧裂开,雪柔从中走出。
可此时,她已是另一幅模样。白发,白眉,白瞳,白唇,白色皮肤,甚至于血管、血液也变成雪白色。
绯色月光下,她身上那种异样的苍白,让人心中徒然多了一种道不明的心酸。
“爷爷,小柔想你了,你回来看孙儿一眼。”
“...老祖宗,不,师父,小柔心好痛,好痛....”
“姥姥,妮子好怕,想哭,可又不敢哭....”
山村外,雪柔跪在墓林前,木讷、无助的低诉了一夜。她的眼神从彷徨,绝望,变成悲痛,仇恨。直到天明,她搓了把脸,才改成强颜欢笑的样子。
也许,因这几天的奔走,外加昨日的打击。在天明时,雪柔累昏了。
近晌午,洛尘两人才相继醒来。
“黑子,你好点了吗。”
“来,洗把脸。今后,咱还是一条汉子。”
“你....你先自己冷静一会,我出去看小柔咋样了。”
洛尘不知该如何劝说拓跋武,索性,让他独自去承受这一切。想必,时间会是抚平少年伤口的一剂良药。
“..什...什么!!”
“尘子,咋的了。”
“哦,没...没咋....”
洛尘悄声掩门,匆忙跑了出去。
窑外,白茧碎了一地,可隔屋却不见雪柔的踪影。如此一来,洛尘着实惊出一身的冷汗。他暗自祈求,小妮子在这一番打击之下,别干什么傻事才好。
在村中疯找了几遍后,他终在坟前找到了雪柔。
“小...小柔,你....受苦了。”这一刻,洛尘的心碎了,他温柔的将小妮子抱在怀中,又一次落下了泪。
一夜白头,不,一夜白身。
谁也知道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女,在亲历灭门后,那一个敏感、脆弱,甚至不堪一击的少女心经历了怎么的折磨。不过,该庆幸的是,少女没有选择死亡,她独自熬了过来。
“..啊....”
“贼老天,你不公,你特么不公呐。”
“...老子只恨手无寸铁,否则....老子定捅了这天....”
这一刻,洛尘内心的恨意滔天,他恨上苍不公,让如此淳良的山民惨遭灭门,他恨自己实力羸弱,对血仇在前,可他却不敢轻言复仇。
闻声,拓跋武走出窑。
远看去,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颓废、沮丧、绝望,双眼中不见半分青年该有的朝气。不过,在看见雪柔的一瞬间,他变了。
“..砰...”
拓跋武跪在村口,对自己脸扇了几巴掌,喊道:“老祖,对不起,黑子让您失望了。爷爷,对不起,孙儿让小妹受尽委屈。”
“自此后,我绝不让小妹受半分委屈,否则,天打五.....”
“喂,夯货。这么大声,你吵到小柔了。”洛尘连忙打断他的话,拓跋武不再颓废是大好事,可武者立誓又岂是儿戏。
下午,两人把村子收拾了一番,只留几间坚实的木屋。
近戌时,雪柔才苏醒。
“小柔,你咋样了,啥地方不舒服。这木床硬不硬,老哥给你换一个。”
“我渴了”
“好,渴了,老哥去给你找水。”
“尘子,你还不去烧壶水。”
雪柔醒了,拓跋武这下精神多了。今下午,他整个人不在状态,上房顶崴了脚,搬砖砸了手,干个啥事都不来劲。
所谓关心则乱,两兄妹平日斗嘴闹脾气,可两人感情却深的紧。
“..嗡...”
忽而,雪柔脸色一白,痛苦道:“哥,你...你听,后山是不有一阵奇怪的声音。”
“啥子,你咋的了。”拓跋武慌了神,道:“后山,这也没啥子怪声音。尘子,你快过来,烧壶水咋这磨叽。”
“嚷啥,哥不是传呼机。”
洛尘提壶热茶,不满道:“给你,刚烧开的热水。”
“啥传机,你咋提壶开水。”
“娘的,你让我烧壶水....”
“这不是重点,你听,后山有啥怪声音是不。”
“有屁,喝你的水。”
这时,雪柔脸色好了点,她皱眉道:“哥,你两听不见啥子声音吗。后山,从昨夜一直到现在,我听见好几次....”
“对,又来了,你两听见没。”
听此,洛尘后脊骨不禁发凉,后山没什么怪声音。他听不见,拓跋武听不见,可偏这小妮子说的像真的一样。难不成,村里闹鬼了,或说她伤心过度出现幻听了。
“...过来,我的血裔....”
“..觉醒者...万年的等待....”
“曾今的...于你身上....”
与此同时,雪柔目光中闪过一丝迷惘,竟朝屋外走去。
“小柔,你干啥去。”拓跋武连忙拦住她,喊道:“停下,你给我停下。”可任他呵斥,雪柔只顾闷头走向屋外。
“黑子,她这是....”
“走,老子今要见识一下,后山啥妖物作怪。”
未多时,三人来到后山祖祠外。不过,雪柔并没进祖祠,反而走向祖祠旁的枯井。两人还没有所反应,她便纵身跳了下去。
“娘的,你跳井干啥子。”
“喂,黑子,你不会也跳....”
两兄妹前后投井。没奈何,洛尘只好硬着头皮跳了下去。
虽说,这口井早已枯了好多年,可十几丈的深井。若不是两人在身下垫着,以洛尘的身子骨,早摔骨折了。
“你个夯货,跳屁,可摔死哥了。”
“娘的,你先从老子脖子上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