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有影卫?什么人这么大胆?”
难以置信的声音发自渊国二皇子温墨疏口中,桌对面,楚辞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折扇,言离忧则一脸凝重:“起初我以为是刺客,楚公子和君老板却说那人并没有伤人的意思,更像是谁的密探或者影卫。不过那人看起来功夫很强,套路也很诡异,那样的身法我从没有见过。”
“言姑娘见过的武林高手有几个?这样对比实在有些不妥。”楚辞无聊中插上一句便把言离忧堵得哑口无言。
折扇轻轻一击掌心发出啪地一声响,目睹整个交战过程的楚辞一点儿都不紧张,反倒显现出意外兴致:“那偷听的人轻功不俗,就连君老板也没能将他擒住,若要在宫中排个序,大概可与君老板一较高下,争个第一第二。”
在珑心殿,言离忧眼看偷听的人身法诡异地逃走,对其古怪功夫颇为好奇,但听到楚辞说君无念或许可以和对方比较时,那份好奇便转了目标:“君老板的功夫很好吗?怎么从没听人说过?看他样子斯文儒雅,更像是个柔弱书生。”
“错,错,错。即便君老板不显山露出明摆着告诉人自己是高手,那也不该猜他是什么书生,首先要想到奸商才对。”楚辞似乎很乐于言语犀利地讽刺别人,却也不会置言离忧的问题于不顾,挑着眉梢挪动视线,把解答问题的任务交给了温墨疏。
“又要我来说么……”温墨疏苦笑,呷了口茶,和声细语道,“言姑娘与君老板结交时间尚短,对中州江湖上的事也不太熟悉,不明真相在情理之中。君老板除了擅于经商外还有一身好功夫,据说在君子楼中仅次于定远王世子和另一位侠士之后,便是在江湖上也排得上名次,且是排名靠前的高手,可谓文武双全。今天与君老板交手的那人若是如你们所说,能在接下君老板一击之后从容遁逃,想来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以后在宫中行走要小心了。”
原来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君无念竟是武林高手……言离忧动了动嘴角,忽然感觉又有某些常识被颠覆了。
“皇宫中有禁军营和侍卫严加看守,按理说不该有影卫出现,就算那些习惯处处防范的皇子大臣们也不会傻到把影卫带入宫中,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意图逆乱的大罪。不过与君老板交手那人功夫如此之好,只怕寻常侍卫根本不能发现其影踪,就好像一个潜藏在暗处随时可能出现的杀手,着实叫人心里难安。”
“影卫的事我会让春秋暗中调查,殿下只需调养身体便可。”无聊地打开折扇又合好,楚辞拼拼看了言离忧几眼,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要说什么直接开口,楚公子多看我一眼我便觉得心慌,晚上睡觉都要想是不是被人算计着。”言离忧半是玩笑地瞪了眼楚辞。
楚辞对言离忧的揶揄一笑置之,只把目光瞟向门外,嘴角弧度勾得有些奇妙:“言姑娘不觉着少了些什么东西么?”
言离忧愣了愣,在自己身上打量一番,微带茫然抬头:“什么东西?”
楚辞轻笑,表情语气让人难以捉摸:“爱慕者,言姑娘最忠实的爱慕者。”
“这种东西有没有——”
言离忧本以为楚辞是在开她的玩笑,然而话说一半立刻反应过来,原来楚辞是认真的,她身后,的确少了一个最忠实的人。
温墨疏看言离忧颜色突变,很快也明白过来楚辞言下之意,不由倒吸口气:“送言姑娘前来的侍卫呢?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了。”
“钧白不会无缘无故消失,温墨情派他来时特地嘱咐让他寸步不离跟着我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言离忧不安起身,站在门口张望一番,仍是不见尹钧白身影。迟疑少顷,言离忧突然转身面向温墨疏,沉声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温墨情手下,一直以来尽心竭力保护我,我得对他负责任。实在没办法,又要麻烦殿下帮忙了。”
温墨疏点头:“言姑娘的事我自然要帮——楚辞,可以拜托春秋查一查吗?我再去请云将军帮忙打听打听。”
“殿下都开口了,我能不出手么?”楚辞折扇慢摇,仍是那般从容不迫,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身材魁梧的大汉春秋便出现在门口,目光不善地横扫了一眼言离忧。
不等谁开口询问,春秋已经读账本似的将尹钧白行踪滔滔不绝道来:“昨天早上他偷偷跟踪二皇子和言姑娘,在花园门外偷看,中途走了,回到房中再没出来;今早天不亮他就出了门,一个人到花园湖边站着一动不动,等我吃饭早饭回来他就不见了。”
得知尹钧白最后出现时间地点本该是件好事,可言离忧没有露出丝毫感激之色,反而沉下脸,语气陡然冰冷:“是楚公子让春秋去跟踪钧白的么?”
如果不是刻意跟踪,春秋不可能对尹钧白行踪如此了解加,而尹钧白是温墨情属下,亦是被派来保护言离忧的人,对他的跟踪便等于对言离忧的质疑,这点让言离忧十分不满。
“我要负责殿下的安全,对陌生人不多加留心怎么行?”楚辞对言离忧的指责并不否认,一派坦然,“尹钧白是青莲王心腹,暗中竟然还与君子楼有关,连他都不防,那在下该防着谁?言姑娘么?”
眼见二人大有对峙之意,温墨疏连忙拉过言离忧朝楚辞使了个眼色,岔开话题把言离忧带走。
春秋扭着头看言离忧离开背影,不解回头:“爷,当着二皇子的面,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