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凤体抱恙,安养在清月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擅自离开清月宫半步,公主交由乳娘抚养。”
那日那人冷冰冰的话语,伤的她体无完肤,心,却是毫无感觉,那句将弥蓝由乳娘抚养,却让她犹如置身冰窖,原本麻木的心,竟也被伤的鲜血淋淋。
没有了淡定,没有了沉着,更不敢漠视,扑到那人脚边,欲语泪先流,“那,那是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将她从我身边带走?!”
看着往日妖娆妩媚的恨不得揉进骨血里的女人此刻依然容貌未变,却为何没了以往的那种心动呢,平素,不是最见不得她掉眼泪的吗,为何,她现在哭成泪人,自己却是毫无反应呢?竟然,生出了一丝厌恶的感觉,他一惊,自己明明是爱她的啊,恨不得日日放在身边不离半步,是她!是她背叛了他!冷眼看着脚下哀求着他的女人,都是她,不知好歹!
紧握的双手泄露了他此刻的怒意,闭上眼去不再看她,他怕他一个忍不住会扑上去,紧紧掐住她秀美的玉颈,问她,为何背叛他,为何,就不能将她放在心上!
一脚踢开她,冷声道:“你为母不尊,不知廉耻,做出这等苟且之事,怎么能再带着弥蓝,从今往后,你休想再见弥蓝一面,朕,绝不会再让你见弥蓝一面!”
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深深的看她一眼,抬脚走向宫外,在要踏出宫门时,他收了脚,声音带了疲惫,问她:“我只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太阳逐渐升高了,慢慢的开始热了起来,她看着被阳光笼罩,耀眼的光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强烈的光照的眼睛酸痛,闭上眼,滚烫的热泪流了下来。
她似疯魔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望向背影决然的当今帝王,说:“为母不尊,不知廉耻?哈哈哈,陛下,您真是爱臣妾的呀!您问臣妾有没有爱过您吗?从你把我带到这里的那日起,我便对你死心了!你不配得到爱。你不配!哈哈哈!”
满头乌黑的长发瞬间变成了银白色,触目惊心。他,终是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决然的走出了清月宫,徒留她凄凉无望的笑声回响。
宫门紧闭的那一刻,她泪流满面,有些委屈的说:“你所谓的爱,便是不停我的解释便定了罪名,抢走我的孩子吗?这样的爱,我才不要,我不要。”
眨眼间,风卷干草帘,胭脂泪,挥舞弹指间,心飘摇,朱红轻飞溅,难入眠,黑夜漫漫无边。
床榻上,弥蓝窝在落香怀中,涩着声音,慢慢的对落香讲:“那时,我还小,不明白为何忽然就见不到娘亲了,我哭闹着问父皇,父皇只对我说,娘亲是因为生了场恶疾,不能照看我。我以为真的是这样,慢慢的便也不再哭闹,只是等着娘亲的恶疾赶快好,我想和娘亲在一起,因为父皇总是很忙,乳娘也不带我玩。直到我五岁那年被送去虚弥山,都再没见过娘亲。”
落香想起那时弥蓝方到虚弥山,整日的不言不语,自己一个人待着,静静的看着某处出神,直到逝初的出现。虽然她听了父亲的话,每日总是带着弥蓝玩,可真的让弥蓝敞开心扉接受虚弥山接受这个新环境的,还是逝初。
“后来我稍大了些,父皇每年都会派人去接我回宫住上几日,我才知道,娘亲,娘亲原来不是生了恶疾,而是被父皇软禁了起来。”弥蓝大大的眼中慢慢滑下泪水,冰凉一片,落香轻轻为她擦去,弥蓝接着说:“我虽然不太清楚究竟所谓何事,但是也隐隐听宫人说起,**宫闱,娘亲,她怎么会!有一次我偷偷去了清月宫,那是我从五岁后第一次见娘亲,昔日年轻美貌的娘亲,已是满头白发,她呆呆的看着我,双眼无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直到我喊了她一声娘亲,她才注意到我。”
弥蓝强忍着眼泪,说:“娘亲告诉我,徐美人曾悄悄来过清月宫,告诉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诬陷娘亲的,娘亲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父皇的事。我想把这事告诉父皇,娘亲却不许,她说,她在清月宫的这几年一切都看开了,她,只求我平安,不想我因她而受到牵连。”
“然后呢,你对徐美人做了什么?”落香抱着她,轻抚着她的长发,轻轻开口。
“师姐,还是你了解我。”弥蓝轻轻一笑,说:“我虽然答应了娘亲不杀徐美人,却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我扮作娘亲的模样,夜夜去她宫里闹事,搅得她不能安寝,精神越来越差,后来又告诉父皇,徐美人在宫里伤了人,父皇便把她发到冷宫去了。”
弥蓝眼中闪过狠戾,没有人能在欺负了她之后还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世上。
“那么你娘亲呢,你把她接出来了吗?”许是因为从未说过这两个字,落香在说道‘娘亲’时,语气是不自觉的加了尊敬的。
“没有,娘亲说,父皇的爱太重,压的她喘不过来气,她只想在清月宫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我便没有向父皇提及过此事。可是,我能感觉到,娘亲还是爱着父皇的。”
落香微微闭着眼睛,摇摇头说:“先不说这个,你预备着怎么对付那个曹美人?”
“哼,自然不会让她比徐美人好受!呀!怎么都是美人呀!”弥蓝烦恼。
落香轻笑,说:“弥蓝,听师姐一句,在未见到那位曹美人之前,且不可对她动手脚,知道吗?就算是为了你的娘亲吧,你不是说她只想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