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敬之见状,斜着眼瞟了一眼江时与,像是在好奇她要说什么。
“据我所知,暗夜的规矩,从来是由坐在这个位置的人定的。”
江时与的话音量不大,却字字掷地有声,她娇俏柔弱的外表之下,并非是一颗可以任人欺凌的心。
“左社长想谈规矩,言下之意,是觉得自己才是该坐在这里的人?”江时与又道。
寥寥数语,却暗示了左敬之闹着要分家,其实是想要自己做老大,吃独食。
这群汉子,一个个平日里本就谁也不服谁,只是厉南琛在的时候,使了手段让他们相互之间得意制衡罢了。
听了江时与的话后,原本站在左敬之那边的,都略微有所动摇。
“你!厉小姐,我奉劝你,谨言慎行。”左敬之已有愠怒,言语之中暗含威胁之意。
“怎么,左敬之,你还想以下犯上吗!”白明吼道。
左敬之这会儿已是冷静了下来,倒是不慌不忙,轻哼了一声说道:“以下犯上?白明,你这顶帽子,扣得可是大。我只不过是觉得跟你们理念不合,要求分家,可厉小姐呢?”
余下的半句话,则是对着其他人说了。
“厉小姐,可是想把整个暗夜,都拆了啊。”左敬之说着,不由提高了几分音量。
现场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新来的老大,想让暗夜转做正当生意,换言之,就是让他们统统金盆洗手。
这,可能吗?
面对底下的『骚』动,江时与的脸上却仍是从容镇定,看不出一丝慌『乱』。
早在来这里会面以前,江时与便结合厉南琛留下的资料,将这里的每个人的底,都差不多『摸』了个透。
左敬之是个能做事的,在暗夜里的地位,也仅此于白明之下。
只可惜,此人却同样是个多心眼的。
倘若能将他稳住,哪怕左敬之只是愿意维持表面上的稳定关系,江时与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但现在很显然,左敬之并没有这个意思,而是选择了彻底地与她撕破脸皮,既然这样——
江时与从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冷冷地斜睨了一眼左敬之,然后开口说道:“有些人,张口闭口一个‘家’字,背地里做着的,却是将这个‘家’逐步掏空的勾当。想要继续追随这样的人的,可得考虑清楚了。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毫不留情地给卖了呢。”
“你……”
左敬之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又被江时与打断。
“左社长,你是想说,让我不要血口喷人吗?”江时与将整份文件摔在了桌子上,响亮的一声,让在座之人都不由地屏息凝神。
“证据,可都记录在里面!”
说完,江时与又按顺序扫视了一圈在座的所有人,表面上看,她好像是在熟悉着他们每个人的脸,但这眼神中的深意,却不言而喻。
在这儿的人,又有几个,是真正干净的?
但江时与今天,显然只是打算杀鸡儆猴,只要他们乖乖听话,便不会受波及……
“哟,什么事情,值得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