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飞本想吓吓他,没想到还把他给吓晕了。虽然自己杀了不少人,但也不想惹人耳目。探了探他的鼻息,杜若飞确定他晕倒了以后,只好先离开了。
直到后半夜,那个小弟子才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愣了半晌,他慌忙站起来检查自己的心脏是不是真的被挖掉了,发现没有异样以后松了一口气,张望了几眼,脚步轻松的下山了。没过多久,不远处树上的一团黑影立马追着他离开的方向闪去。
那人就是杜若飞,杜若飞没有走远,只是悄悄躲到一边的树上。若是刚才这个小弟子吓得跪地求饶,杜若飞可能会揍他一顿然后离开,可是现在他直接吓晕过去,很有可能说明他知道那个姓白的在哪里,只有心里有秘密的人才能被吓住。方才自己吓得那小弟子魂不守舍,他要是知道姓白的住址,一定会去告诉姓白的,自己只要跟着他,就一定能找到。
果不其然,那小弟子没有直接回清木派,而是去了京城的方向。跟着他又走了一天一夜,终于见他走到小巷里的一间酒馆去,过了半日,又离开了。
姓白的就在这里,杜若飞十分确定。
杜若飞当然没有直接冲进去找人拼个你死我活,他是来切磋的,又不是来杀人的。但是直接和别人去说我要和你比武,那人大概也不会理他,毕竟一个隐姓埋名的高手,一定是有什么理由让他隐居在此,绝对不会随便承认我就是某某高手,谢谢你来指教。况且他也无法真的确定这个人就是白慕,万一这小徒弟只是来给别人带个话什么的,那结果就不好看了。
他在不远的客栈找了个地方住下来,然后观察了十来天,发现这里只有一个姓白的人,是酒馆的老板,名叫白沐云。他每天卯时起,除了日常生活和酿酒,居然再也没有第三项活动了,日子平淡的再不能平淡。如果他真的是那个姓白的高手,每天至少会练练武,一个人习武三五年,若是荒废还情有可原。可若他一连学了十几年,而且还是个高手,那这个习惯要改掉也非常难,就算是隐姓埋名,每日基本的功夫还是会打上一套。除此之外,杜若飞还发现这个人十天都没怎么说过话,和别人的交流顶多是点头而已,事实上他几乎不怎么和别人打交道。
人生可以过得如此无聊的,杜若飞可只见过这一个人。就算是隐姓埋名也不用做到这么决绝的地步吧,所以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人还真是个高手。
难不成这个姓白的是个哑巴或者聋子?还是说当年他受了重伤,不仅武功全废,连话都说不出了?那样自己岂不是白来了一趟。思来想去,杜若飞决定再看几天。
一晃又过了五日,杜若飞本就不多的耐心完全被磨光了。观察了半月,他发现这个这个姓白的简直就是石头做的,丝毫看不出半点破绽。最要命的是,这个人虽然不爱说话,但是酿的酒确实分外醇香。杜若飞本来就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让他守着这么大的诱惑,他可是用了毕生的定力去抵抗。所以刚挨过第十五天,杜若飞已经下定决定不论如何和此人比试一番,如果这人是那个高手,他打败了最好。就算不是,也要把他狠狠揍一顿解气,而且他要把这个酒窖里的酒全都喝个底朝天。
所以第十六日,他留了张字条,今日戌时约战于城北的林中——杜若飞
那姓白的果然来了。
白沐云还是穿了平日里那件最普通不过的灰色粗布衣裳,好像刚打理完铺子才来的,连剑都没有带。杜若飞隐藏在林子里看着,心里是大大的不高兴,心道我专门给你留了半日做准备,你倒是一点都不重视。不知道这个姓白的是轻视他呢,还是打算来送死的。
白沐云来了以后,就一个人兀自站在那里,等着杜若飞出现。寻常人若是被约战至此,此时总会问一句:“是哪位兄台约我至此。”白沐云却是一言不发,只是在约定地点等着,既不出声询问,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杜若飞不知姓白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也只是藏在树上静静等着。他作为杀手多年,这种隐藏气息的本事若是他认第二也没人敢认第一,两个人就这么一个树上一个树下默默等待。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沐云似乎还是毫无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张口询问的打算,似乎是要一门心思的等到底了。杜若飞有些了解白沐云到底是个多么沉得住气的人,若是他不开口,这姓白的估计能在这站一个晚上。想着今晚解决了白沐云还能去他的酒窖里喝个痛快,杜若飞略一思考,从藏身的树上翩然飞下。
白沐云果然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看着面前的杜若飞。
约战这么多次,杜若飞第一次感到有些不一样。要说到底是什么不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杀手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人,和他以前打过的那些草包都不一样,是一个高手。
这家伙隐藏的够深啊,怪不得这么有名的高手可以隐居在此。
“喂,我是杜若飞,拜帖就是我放的,”杜若飞扬了扬下巴:“我可不是来找你报仇的,我是来找你切磋武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