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要五百蔚州骑兵,为的是熟悉这一带的地理环境,把五百人一分为二交给韩世忠和乙室白答,然后大军分为三处埋伏;待到一个时辰以后,色渐晚,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就看见清夷军城方向升起狼烟,在昏暗空荡荡的空中分外显眼;不到半个时辰,斥候就发现大批金国骑兵从东面的三岔路口涌现出来,向西而来。
不多时大地颤抖的声音传来,金军没有打火把,在逐渐清晰的月光和星光指引下,顺着驿道而来。只是幽州在辽国手中两百多年,不管契丹、奚族、女真,还是汉族,都是能骑善射,从行军的阵型与速度,看不出来是女真骑兵还是其他什么族的骑兵;不过在杨志和手下将士的眼里,什么族骑兵都是一样。
看金军进入伏击圈,杨志一声令下,鸣锣声响,箭矢如雨一般倾泻到金军的队伍,随即三路定北军,向金军猛烈冲杀过去。金军惊慌失措中,仓猝立阵,没想到韩世忠、乙室白答只是对准后军,金军后军千余人先是被弓弩伏击,在韩世忠两军的进攻下苦苦支撑,他们竭尽所能拖住定北军,希望前面的军队杀托人后能来支援。
韩滔指挥的三千连环甲马却冲向金军中军,金军中军抵挡不住,片刻就被冲乱了阵脚,前军回头救援,顿时两下里混战;一时间蹄声如雷,杀声震,三千连环甲马在杨志、韩滔的指挥下,向金军展开了猛烈攻击。杨志挥舞着龙雀刀,马前没有一合之敌,硬是带着两百亲卫,将金军的队伍撕开了一个口子。
领军的张令徽骇然失色,副将张忠嗣也恐惧万分,他们设下了这个圈套,原来是想伏击打边草的定北军,但是现在看,没有把人家套进去,反而把自己送进了陷阱。但事已至此,遇上了传中的连环甲马,两人都知道生机已绝,唯有以命搏命,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火光下,杨志看见了张令徽大旗,带着亲卫就像一把巨刀狠狠斩过去,一千多连环甲马在杨志两侧呼应,不到一个时辰,前面阻挡的两千控弦被屠戮一净,张令徽早就看见杨志的大旗,只是身为主将不敢随身撤退,金军对他们这些降军惩罚极其严格,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眼看着杨志迎面杀上来,张令徽提起长枪,勉强纵马来战,两马还未相交,就被杨志的刀芒砍飞马头;张令徽身形一晃,正要跃离马鞍离马,杨志的马已经冲到面前,杨志龙雀刀带着真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张令徽连人带枪被砍成两截。王刚纵马上前,一刀砍倒张令徽大旗,大喝道:“降者免死。”
王刚的声音宛若一个晴霹雳,看见张令徽的大旗不在,金军的战志顿消,副将张忠嗣回马要逃,被早已盯上的温侯吕方一箭射死;两面将旗一倒,金军最后一丝勇气也没有了,四散逃去,来不及逃跑的纷纷下马投降。这一战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三千多金兵被杀,定北军俘获一千多俘虏和两千多战马,张令徽、张忠嗣的人头被插矛尖上,惨不忍睹。
杨志立即下令,全军北上,狂奔三十里,围杀完颜希尹;完颜希尹的骑兵也只不过三千人,虽然还有四千步军,和宗颖只不过打得难分难解,看见大队的定北军杀来,顿时陷入极度绝望,完颜希尹目力所及之处,对方密密麻麻全部都是骑兵,远远超过了自己的预料,完颜希尹晓得必须撤退,否则等待他们的只有全军覆没。
完颜希尹带着两千骑逃离了战场,剩下的五千人被定北军屠杀一空;只不过杨志和宗颖还在打扫战场的时候,就看见北面火起,斥候打探回报,完颜希尹带着人马撤离了清夷军城,临走的时候,将全城点燃烧毁。
“是个狠角色。”杨志不由得称赞完颜希尹一句,这次定北军悄然掩来,虽然杀掉了近万金军,但是对幽州战局没有太大影响,缺少了清夷军城的物资,就算想继续搏杀,供给也无法跟上,只能退回蔚州。
张所在太行山那边有了一个意外的消息,由于增援中山、河间的战斗已经结束,杨惟忠在河北东路安抚使李禄的游下,趁着完颜宗辅大军难移的机会,主动放弃了涿州,率军绕路到保州,与李禄前后夹击金军,胜后退往邢州。这样不仅易州的王坪成了孤军,邢州在李禄的占领下,让定北军无法插手,一时间两头受阻。
另外宋钦宗赵桓下诏迁真定帅府于相州,派直龙图阁汪伯彦为真定府安抚使、刘光世为兵马总管,同样是不管金军的南下,而不给定北军从太行山杀出的机会。张所担心,这样时间一长,定北军就失去了最佳的出击机会。
杨志给张所去了一封信,告诉张所,宋金之战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战场将从河北扩展到河南、山东、两淮等地,不需要召集;李禄和杨惟忠下一步肯定要移师大名府,毕竟金人把大名府交给了汴梁,大名府就是河北东路的首府,汴梁再黄河北面名义上的屏障,要是没有军队防守,李纲等人是无法向方方面面交待的,现在就是一个字等。
至于王坪那边,杨志无能为力,只能让张所做好接应的准备,什么时候王坪决定放弃易州退入太行山,什么时候出兵接应。杨志不确定马扩是不是会象史书中记载在河北拉起几十万大军,卷起一道狂飙,只能隐约地提醒张所去注意马扩的消息。
等杨志回到金城,太行山中已经传来消息,数以万计的百姓从相州等地逃进了太行山,张所、杨进、马秦都收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