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灵门震怒,出动精英,将这个恶贯满盈的邻居血异门一战击垮。
血异门被除,四灵门实力受损,元气大伤,光明殿立刻将四灵门作为下一个铲除的目标。
光明殿故技重施,冒充血异人在青龙山脚下残杀牲畜,奸淫掳掠,造成血异人卷土重来的假象,也就是那段时间,我领受师门任务,出山探查血异人行踪。
事情也巧,我在任务期间,还真发现了血异人的踪迹,我一路追查到血异人巢穴,才发现,血异人连遭毁灭性打击,虽没有灭绝,却也回天乏力了,他们每天都过着逃亡的生活,朝不保夕,既担心光明殿、张氏皇族的剿杀,又担心四灵门人来追赶,终日惶惶。
我见血异人可怜,并没有将发现血异人的事情上报师门,还帮血异人抵挡了几次光明卫士的围剿,也是因此耽误了回山复命的期限。
我与血异人交了朋友,感觉血异人性情忠诚刚强,朴实诚恳,坚强不屈,完全不像光明殿所说的那般不堪,经过多方了解,我才知道光明殿和张氏一心要灭绝血异人的真正原因,我想以一己之力化解掉四灵门与血异人的恩怨,让师门长辈了解到当年灭门大战的真实原因,只可惜我刚说服了血异人首领,他答应前来四灵门和好,正要成行,就得到了四灵门被伏,精英尽亡,然后解散,并入光明殿的消息……
血异人没有了反抗之力,却还有利用价值,那就是背上所有光明殿嫁祸来的包袱,你看,血异人总部就在这里,已经被你杀光了,这么点实力的残兵剩将,怎么可能伏击了四灵门一门的精英?我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我能保证,血异人没有去参与什么伏击,至于天煞盟,素来不问中原之事,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埋伏了四灵门,恐怕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江小楼静静的听着,越听越是心惊,最后脸成了铁青色,浑身上下抖了起来。
天涯道:“四灵门是你师门,光明殿也是你师门,究竟该相信哪一个,你自己决定,还有,二妹说过,她要花一生的时间将你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堂堂君子,要你好好练功,成为天下间的绝顶高手,圆她不能继续练武的遗憾,只是她没做到,她早早的去了,你也没有做到”
江小楼低下头,忽然失声流泪……
天涯继续道:“虽说为师门报仇无可厚非,但是,即便是仇深似海,一刀取人性命已足矣,欺辱一个已无反抗之力的女子,无论什么原因,都不是一个真正男人做不出来的,你若这般被仇恨驱使,一直狂戾下去,二妹绝对的不安心……”扭头见江小楼一个男子汉,把头深埋,哽咽流泪,心中纵再对他气恨,也瞬间消了,不管他是思念师父流泪,还是为刚才的过错流泪,他都是个重感情,知对错的人,否则他绝对不会这么的难过……
她没有再责备他,起身站起,摇摇晃晃。
江小楼眼圈红红的,翻身跪地,抬起头,问道:“师你打算去哪里?”
天涯叹息一声,走到墙壁深处,打开一暗格,石门后有几十个妇女和孩童,她叫他们先出去,然后对江小楼道:“他们是最后的血异人血脉,相知一场,我要带他们走的远远的,保护他们的后代,让这一族能延续下去,我不是你,我不想报仇了,我只想带着他们好好活下去。”
江小楼眼圈湿润,低声问:“那我们还能不能再见,我到哪里去找你?”
天涯道:“如今这般,你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共处?不见也罢!不过,天涯路远,世事难料,再见也未必不可能。如果我们再见了,你我之间就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我们还是师伯与师侄,但我会依师门规定治你冒犯师长之罪,把你杀了,一个是你我已成路人,你将我女儿之私尽窥,你要娶我为妻,只有这般,我们再见了才不至于尴尬,才能相处,心理才可以接受,只是我大你这么多,让你娶一个大你这么多的女子,是与你为难,不是吗?四灵门没有几个后人了,你又是二妹唯一的徒弟,我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把你这个徒弟看得那么重,但是,你终究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个徒弟,她的期盼你应该明白,小楼,别让她失望。”
江小楼点下头,泪水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师伯的谆谆嘱托,仿佛是师父在当面对他进行叮嘱,师父永远再也见不到了,师伯如今也要离去……
他心中不舍,不过他心中的不舍,是师父带给他的爱屋及乌的长辈之情,他将天涯当成了师门亲人,所以他不舍,可如今这份不舍,生要说什么与她结为夫妻,让她留下,这在他心底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在书里看了太多的人伦与师礼,骨子里早已被儒教浸染,绝对不可能去娶一个师长为妻,甚至想一想都觉得荒谬,可也正如天涯所说,如果不能与她婚姻,却要和她天天见面,她心底里一直存留着阴影,如何能面对
所以纵不舍,还是要舍。
突然间的相逢,又仓促间分散,且永不复相见
江小楼心酸难以抑制。
血异人突然从恶贯满盈的罪人,变成了令人心生恻隐的可怜人,而自己一心要为师门复仇的目标,竟然突然反转,成了自己如今的师门,这一瞬间的转变与曲折,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心慌意乱……
天涯领了数十妇女和孩童出了洞门,江小楼向南指了指,道:“你们往南去,我挡住所有前来的光明殿卫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