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灯火，开始逐个熄灭。
昏黄的灯光打在沥青路上，一个孤独的小小影子也被拉得很长。那是一个小男孩，默默地走着，路旁是已经拉下卷帘门打烊的店铺，还有把树叶丢得满地都是的树。树就像贪心的赌徒，把那些绿色的筹码都输给了沥青路。
小家伙捡起一片“筹码”，仔细端详起这落幕的生机。但这时候，路灯下又多了两个身影。他们站在小男孩身后，其中一个俯下身子说：
“小朋友，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面？”
见他不回答，另一个人立即拿了块糖出来，递给小男孩说：“来，叔叔请你吃糖。”
男孩还是没说话。
“这……”那男人看向刚刚第一个说话的人，“大哥，你说这崽子不会是个哑巴吧。”
“那就按老方法吧，”被问话的男子想了想，说道，“你去周围看一圈有没有什么人或者监控之类的，这小东西我来弄。”
说着他又拿出了一个麻袋，等远处的那个人打了个手势后，直接把袋子套在了小男孩的身上，小小的身体瞬间没入其中。男人扛起袋子，向那人叫道：
“给我把原来那辆车弄来，麻利点。”
不一会，一辆小卡车开了过来。男人上了副驾驶座，把布袋往后座一扔。扣安全带的功夫，驾驶座的那个男人奇问道：“哎，大哥，这家伙，怎么不闹呢？”
“我也正奇怪，”那个被称为大哥的家伙系好了安全带，“我抓着他，他都没乱动。”
“也许是被吓傻了吧。”
伴随着几声笑，车开动了起来。小男孩一动未动，只是在后排静静听着前面两人的对话。
“哎呀，大哥，您看我说什么来着？还好您听了我的出来再溜达一圈，这不，虽然时间不早了，还是有货的嘛。”
“可不是。好，这小东西卖出去，我这次分你四成。”
“谢大哥。哎大哥，这崽子能卖多少钱？”
“要看。不过上一次我卖了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他摆出了三根手指，“值这么多。”
“那敢情好。”那人眼睛放光，“今天可是赚大发了，上午那个小姑娘，你卖了没？”
“没有，”副驾驶的人正在用车内的镜子理头发，“不过长得可爱，就把她腿敲断了，让她乞讨去。那时她那眼泪，哗哗的掉。”
“可以啊。”驾驶座的人回头看了下麻袋，“希望不要碰到条子，不然这钱就没了。以前我一个朋友也是做这个的，不小心被抓了，那家伙坐了好久牢。哎，出来的时候变得像那帮条子一样神经兮兮地，要不是我们有几年交情，说不定他还要让条子给我抓了去。看来交友要谨慎啊。像大哥您那，这么厉害，肯定不会被那群拿着警棍、傻头傻脑的家伙们抓到的。”
“废话。现在这么晚了，有个屁条子，长不长脑子！”副驾驶的人把镜子一收，怒道。
“等等，您看前面！”那人惊恐地指着车前方路中间站着的两个黑衣人。副驾驶的那个人看到后也是一愣，他下意识想说“绕开冲过去”，不过最后还是说了句“停下来看看吧”。
刚停下来摇下车窗，一个黑衣人就走到车旁，弯下腰说道：“两位是这一带的人贩子吧，我们追踪你们好久了。”
“走！”副驾驶座的人对驾驶座的人大喊了一声。车子刚准备再次发动，只听那个黑衣人又说道：
“别紧张，我们不是警察。我们只是想和你们谈个交易。”
那个老大向驾驶座的人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回头看向黑衣人，“交易？说说看。”
“你们现在手上有孩子吗，我们想从你们这里买一个。这个数。”说着黑衣人伸出四根手指。
车子里的两人相视一眼。
“有是有，就是……”
“那这个数。”
这次是五根手指在车外比划。那个老大眼睛一亮，立即下了车，再转身把后座的麻袋取了出来。那袋子还是一动不动。
黑衣人眉头一皱。那老大看出了黑衣人的心思，笑着把布袋打开，把里面的小男孩放了出来。“活的。就是有点……安静。”
另一个黑衣人抱起了男孩，仔细看了看。“抑郁症……很好……”他嘟囔着，放下了小男孩，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递给了眼睛发亮的两人。“要不数数？”
“不用了。那我们先走了，希望下次再合作。”那老大说完，就吩咐另一人快点驾车，好像怕黑衣人反悔似的。
一个黑衣人蹲下身拍了拍男孩的头，“小家伙，跟着我们走吧。”
“大哥，别忘了，四成！你答应的啊！”远处，声音逐渐随着那辆小卡车，一并没入了更远的黑暗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