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山洞中,星光点点,仿佛置身于星河之中,璀璨夺目。
但周玉瑶看着这一番美景,心下却是冰冷一片,自她被禁锢起来时,她就知道这水月洞主不安好心,如今看着面前星光笼罩下的水月洞主,一身气息忽高忽低,一道道诡异的铭文围绕在他的身边,与星光交相辉映,相辅相成。
忽然,闭着眼的水月洞主缓缓睁开双眼,周玉瑶只觉得眼前一亮,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只感觉整个山洞弥漫着一股无尽的冷意和寂寥。
过了好长时间,她才缓过劲来,只见水月洞主双眸纯白,一眨不眨,犹如世界最纯净的雪,不染尘埃。
“这是……”周玉瑶的双眼紧盯着这双纯白眸子,一时间竟有些痴了,她不知道这双眼代表了什么,但透过这双眸子,她似乎来到了一处神秘之地,冰天雪地,常年风雪,毫无人迹,某一刻,有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这个世界,披散着头发,背对着她,赤足踏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上。
远处连绵不绝的雪山,天空纷纷扬扬的白雪,地上孤独寂寥的身影。
这娇小的身影似乎有着难以描述的魅力,吸引着她去探索、去发现,她突然有一股冲动,想走到这白衣女子的正面,看看她到底是何样貌?
她走啊,走啊,走的精疲力竭,连意识都模糊了,而那个白衣女子始终都不曾回过一次头,依然孤独的一个人行走在雪地上。
她喘着气,眼前忽明忽暗,她隐约看到白衣女子似乎停下了脚步,一头墨发在风雪中飘扬,成为这片雪地里的唯一景色。
那女子缓缓转头,想要回头观望,周玉瑶也努力的睁开眼紧盯着那道身影。
但很遗憾的是,就在那道身影即将转过头的那一刻,时间似乎都静止了,周围的景色一变。
只见一座宫殿,月光落在庭上,银白色的仙花无声绽放,绿分深浅,时有灯火透出,莹莹之光,连绵成片。
宫殿外有一亭,杨柳依依,枝条青青,有藤叶若帷帐,生蔓似宝网,时而有白丝垂下,驭风吸露,香气弥漫。
三五只白鹤张开翅膀,于湖水上翩翩起舞。
“哥哥,你可曾想好了,这一去便再难归来。”一女子背对着她,纤足长腿,青衣罩身,墨发用一根丝带束着,披在身后,没有任何其他的配饰,很是简洁。
她随意的坐在树下,自有一种能够洞彻人的内心的纯粹和孤寂。如同这流淌的湖水,又如同高空之上的明月,如初生婴儿般的纯粹,没有任何的杂质。
“我考虑好了,我必须走出这座宫殿,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与其说是圣地的恩惠,不如说是一座囚牢,它禁锢着我,时时刻刻都提醒着我要知足常乐,不要有其他的妄想。我一日不离开你,便一日活在你的阴影里,不得寸进。作为哥哥,我不能对你有嫉妒之意,但是老天太不公平了,它太厚爱你了!同父同母,除了出生的时间不一样外,我们全都一样,可是为什么一切的光辉都落在你的身上!无敌的神体!无上的地位!以及无尽的资源,全都是你的,我从来都只是可有可无之人,在这里,我始终只是圣女的兄长,我不甘心一辈子就这样度过,我要出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机缘,我要与这命搏上一搏!”看着面前的女子,周玉瑶突然心中滋生出一股强烈的不甘和怨意,从而不由自主的说道,但声音一出口就把她吓了一跳,声音冷冽而又富有磁性,分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不是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哥哥,你在怨我?”女子清淡的声音,像冰雪一般毫无感情。
“唉!也许吧。”周玉瑶身不由己的说道。
“好好活着。”女子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挥手,一道璀璨的星光涌入周玉瑶的体内,不,准确的说,是这个男人的体内。
随即身影消散,只留下无尽的孤寂。
周玉瑶突然心头涌上一股不舍和感动,双眼有点酸涩之意,像是吃了没熟的果子一般,酸酸的、涩涩的,难受的紧。
渐渐的,她似乎融入了这个人的情感,一幅幅记忆画面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而她自己的记忆却是越来越模糊,甚至有些破碎。
她是谁?是周玉瑶?还是元辰(水月洞主)?两段记忆、两个人生,彼此交融,相互吞噬。
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她仿佛又沿着另外一条人生轨迹重新行走了一遍,从幼年到少年再到中年,每一刻她的神情性格都在变化,变得越来越世故、越来越孤傲!
她正在进行着一场难言的变化。
山洞中,元辰身体微暗,变得越来越透明,但他的嘴角却微微翘起。
而在对面的周玉瑶却是正双眸无神的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入迷了一样,更诡异的是,在他笑的时候,周玉瑶也跟着扬起嘴角,两人表情一样,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唉,要不是没有时间,我也不会找这么个身体,暂且凑活着用吧。”元辰有些无奈,若是有选择,他也不会找一个女身,毕竟男女有别,当然,他在乎的不是性别,而是大道。
男女体质不同,那么同一种经法男女修出来的效果是不同的,他此时夺舍女身,可以说,他之前的所修的经法和神通都废掉了,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元辰身子一晃,化作满天星光涌入周玉瑶的识海处。
一座古朴的宫殿周围紫气缭绕,空灵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