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还在讥讽我不敢露面,怎么我一来,你反倒嫌我碍事了?”
青年手持石剑,漠然的目光中藏着令人无法小觑的锋芒。
奎孝勇趴在地上,听见声音,艰难地抬起头来:“秦……翔?”
而那边的何飞飞,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来人,眼中清泪止不住地滚落。
“是你?”
姜生鱼眯起眼眸:“你就是这孩子的父亲?”
说着,他嘴角一扬:“怎么是个病秧子?”
原来,秦翔此时的脸色并不好看,面色有些发白,就在方才,还止不住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嘴,掌心带着几缕鲜血。
难怪姜生鱼这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看出来人修为虽然立足于大武师的巅峰境界,但还没有踏出宗师境的那一步,也就是与他相当罢了。更何况对方还一副气力不接的模样,他没有理由惧怕。
至于方才,姜生鱼决不相信在西楚国这样的小地方,会有同阶的人比他还要强大。刚才只是因为秦翔先出的招,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罢了。
秦翔懒得与他分说,就冲对方方才的行为,在他的心中已经和“必杀”两个字划上了等号了。
石剑化作天鹏冲向天际,振翅呼卷,原本平静的空中陡然间起了一阵阵风。
那风端地诡异,呼啸个不停,在姜生鱼的周围不停地穿梭。
“嗖——”
破空声自耳旁响起,姜生鱼面色陡变,下意识地侧过身子,只见一道风吹过,隔着一些距离,依旧能够感到那风刃的锐利!
根本不是什么风!
是剑气!
姜生鱼心生骇然,方才对方仅凭一道剑意,就让他以为是剑气而不得不闪躲退让,如今又能将剑气化作这无形的自然之风——
如果对手是一名主修剑道的大宗师,那也就罢了,可他的修为明明仅仅和自己一般啊!
这一刻,他不敢轻敌,轻拍腰间的乾坤袋,一把长琴飞出。
姜生鱼捏住长琴,抱于怀中,飘然出尘,神色却十分凝重。
铮——
琴声奏响,急促非常,激昂的旋律将那一道道试图近体的剑气阻挡在外。
风依旧吹拂,可是却无法更近一步。
这时,姜生鱼虚坐了下来,兰指轻叩琴弦,如激流一般的湍急的乐声陡然间变得舒缓了起来,似泣似叹,犹如一位长居深阁内的佳人在婉转哀吟。
刚刚坐起身子调息的奎孝勇,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只觉得小腹处一股火热陡然腾起,呼吸愈发急促,脑海中yù_wàng不受控制地向外涌出。
人欲大道!
欲从胎中来,生而有之。
所谓六欲:色欲、形貌欲、威仪姿态欲、言语声音欲、细滑欲、人想欲——其中色欲首当其冲。
万恶淫为首!
诸念可斩,唯独这色欲念,斩之不绝,一念伴生,心魔随之而动。
人欲道在南赡部洲苍茫大地上有着不小的威名,正是因为其传人极善勾动人内心的欲念,使之为心魔所支配,无法自拔,永久沉沦。
这琴音,正是人欲道的独门绝技!
秦翔也并非圣人,不可能做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琴音一入耳,他的脑海中也是幻象纷呈,无数形态姣好的女子承欢献媚,撩动心弦。
yù_wàng勾起,便如烈火焚身一般。
忽然间,他脑海中金光一现,隐约可以见到一个金色的小人盘坐灵台之上,空中诵念佛法真经。
欲念不可绝,却能以大觉悟、大功德镇压。心存正气,邪不可干!
一瞬间,他的两眼便已恢复了清明,转过头看去,眉头一皱。
只见何飞飞媚眼含春,呼吸愈发地急促,雪白的鹅颈间香汗直流,渴求地望着他。
欲火焚身的滋味不好受,她原本就受了伤,此时气息紊乱,伤势加重。
秦翔眼中杀机暴涨,凝望过去的一瞬间,姜生鱼脊背顿时升起一股凉意。
“死!”
一声爆喝,剑气斩落而下,摧枯拉朽一般地瓦解掉了那音波形成的护体罡气。
“你这把剑!”
姜生鱼怒目圆瞪,看出了石剑的非凡。
他身上接连有宝光破灭,毁了数件从师门带出来的宝物,总算是没有被一剑毙命。
相比较他,秦翔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一剑是他的极限,几乎将他此时伤体的所有隐患全都牵动了起来。
姜生鱼不是没有看见,但是他已经被吓得胆寒了。
这股惊人的剑意,在加上那把无比古怪的石剑,他实在是提不起继续交手的念头。
“呵,果然有些本事。今日是我不敌,来日再领教阁下高招!”
本就不是什么大仇,此时姜生鱼走得十分干脆,身形一晃之下便没了人影。
秦翔站在那里,突然反手一指,点向空处。
一道剑气斩过,凭空蹿出来一道血花。
暗处有人闷哼了一声。
是姜生鱼!
对方扬言离去,结果并未离开,而是躲在了暗中,多半是想要伺机出手,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了。
“你若真的想死,我成全你。”秦翔冷冷开口道。
没有人回答他,这一次姜生鱼是真的走了,不敢继续造次。
秦翔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只是他的手很稳,怀里抱着的孩子几乎没有受到一点颠簸,一对乌黑的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他抱着孩子,那股特殊的感觉让他的心中一暖,转过头朝着何飞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