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是？”
皇甫少阳的肯定让秦翔有些诧异。
“秦兄，如果是外人的话，这些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说，但是你不一样。”
皇甫少阳思索了片刻后道：“无常教，也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你觉得，无常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问道。
“反复无常？”
秦翔轻笑了一声：“不过看他们的一些手段，指的应该是黑白无常吧？”
“是无常神，”皇甫少阳点头，“传说中，无常神是阴间的使者，将阳间逝去的阴灵带往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地府啊——”
说到“地府”两个字的时候，皇甫少阳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几分向往，不过很快，他就注意到了秦翔怪异的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兄勿怪，只是感慨一下，我现在还不想去那个地方。”
秦翔道：“我以为无常教的人都是不怕死的。”
“我们惧怕的是死后，而非死亡本身。”
皇甫少阳并没有否认他是无常教的人这样一个事实。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无常教的？”秦翔微微皱眉，他与皇甫少阳还曾在碧波潭的秘境中一起被无常教的人追杀过，那时候的皇甫少阳应该还没有接触到这个组织。
“差不多就在一年以前吧，也就是秦兄你刚刚消失的那一段日子。”
皇甫少阳的声音低了下去：“那个时候，我刚刚得知，我的父亲，在大唐天朝的分舵被人给陷害了。”
“有一单很重要的生意，商会派我的父亲去与合作的人商谈，结果有人举报，说是我的父亲与对方勾结，出卖商会的利益，并且拿出了确凿的证据！”
听到这里，秦翔有些吃惊了。
这样的事情，不是正发生在他的身上吗？
听皇甫少阳的语气，他是绝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背叛商会的利益的，也就是绝对有人在背后主使，所谓确凿的证据，应该也是对方伪造的。
“父亲替商会做了这么多年的事，结果就因为这件事，一下子被打落到了谷底。共事了几十年，那些人却没有给他一点应有的信任，直接处以了极刑！”
皇甫少阳的手垂了下来，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父亲……父亲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出卖商会？尤其是那笔……那笔生意！他原本是没有必要去争取的，可是……可是……”
他回忆起自己的父亲在离开前，曾经找他谈话。
“少阳，你已经长大了，之前我让你在临渊城那个地方磨练，这么多年下来，你的能力也长进了许多。眼下商会有一笔大生意，需要有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去和对方谈判。为父将这个任务争取来了，只要成功，少阳你以后在商会里头的路就会好走得多了。”
“爹，那个地方太远了，会不会有危险？”
“哈哈，男儿志在四方，你以后就会明白。走出了西楚国，可不是只有一个大唐天朝，还有许许多多的地方，许许多多的路，父亲只是走在了你的前头，你以后要走的路，可比为父要多得多了。”
皇甫少阳轻轻啜泣。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父亲真的就这样“走”在了他的前头。
秦翔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大男人，总不能抱在一起互相安慰。
他也终于明白了刚才在密室里头听见，皇甫少阳说的，不想再有人因为他而受到伤害是什么意思了。
“后来呢？”秦翔问道，“如果你的父亲真的被冠以了出卖商会的罪名，这里你恐怕也已经待不下去了吧？”
“那是因为在最后的时候，他把所有的罪责全都拦在了自己的身上。”皇甫少阳的身子在颤抖，“他说是他自己没有抵制得住诱惑，被对方给蛊惑了，这才犯下大过。”
他接着道：“虽然这个说法也不足以免除我和爷爷的罪责，但是好在，曹爷爷最后请动了兜率宫的一位前辈，那是我万宝商会天火阁一位真正的主事人物。那位前辈出面，拿出了父亲以往的功绩，我和爷爷这才幸免于难，还能继续留在商会里做事。”
秦翔想起了方才去见那位老人的时候，并未从老人的脸上看出有什么端倪，想来是已经将所有的悲痛都压在了心里。
“秦兄，”皇甫少阳向他看了过来，“你说，这世间还有公道吗？”
秦翔被他给问住了，认真地想了一会，然后点头：“有的，我相信这个世间还是有公道的。”
“那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替佟宗主、尧坤他们鸣不平？”皇甫少阳惨笑着摇摇头，“不，这个世界上，根本就已经没有公道存在了。地府是万灵的归宿，只有死后，去了阴间，才有公道可言。善恶终有报，恶人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受尽苦难，这才是他们应有的报应！”
说着话，皇甫少阳的拳头握得嘎嘎作响，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那一对原本温和的眼眸之中，蕴藏着深深的恨意以及怒火。
秦翔暗叹了一声。
原来如此，他如此的心态，难怪会被趁虚而入，成为了无常教的一份子。
而要说起来，这个世界上的不平事简直太多太多了，根本数不清楚，无常教的这个教义也无从灭绝，会永远流传下去。
“对了，”皇甫少阳吸了几口气，心境慢慢平复了下来，“秦兄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对皇甫少阳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秦翔把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说。
“芊盈真是太胡闹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