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月提兵入洛阳起,董卓就凭着手中兵力让满朝官员都得对他恭敬有加。即便是前段i子与并州丁原起了冲突,都已兵戎相见了,在丁原和他面对面时也不曾如此指着鼻子痛骂。而今天,就在他董卓的府中,当着满朝官员显贵的面,一个年轻人就这样指着董卓的面大骂了,这让他一时都有些恍惚了。
但很快地,董卓便回过了神来,他本还带笑的脸庞唰地就变得铁青,双目盯着依旧傲然负手而立的袁绍几yu喷出火来:“你敢如此骂某,你算的什么东西,这朝中大事岂是你一个u臭未干的小孩儿能懂得的!”虽然心中狂怒,但董卓也知道此时不好发作,不然事情将更难达成,只有先在气势上压倒了袁绍,让堂上众人都点头答应再说。至于今i之辱,在夺取大权之后有的是机会整治他袁家。
但袁绍却根本不把董卓的愤怒放在心上,依然冷笑一声道:“我乃堂堂西园八校尉之一,先帝钦封的天子近官,岂是你一个守疆外臣能比的?至于说朝堂大事,你一个外臣都竟敢对天子出言不逊了,我当然可以如此说你!”
“你……”这一回,董卓是彻底被激怒了,他就是在西凉时也没人敢如此放肆地对他哪。他当即挺身而起,呛地一下拔出腰间佩剑,喝道:“小子安敢?你当董卓手中之剑不够利,杀不得你么?”
眼见得董卓拔剑而出,堂上众人的面se更是大变,纷纷避席而起,用担忧惊惧的目光看着堂外。只见随着董卓这话出口,数十名本伺候在堂外的甲士便即大步奔入,手中长戈猛然端起,对准了堂上所有人。
而面对如此场面,袁绍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上一下,他也将手搭在了自己的佩剑之上,双目中有jing光she出:“我袁绍手中也有宝剑,董仲颖何必以此吓我?”丢下这话后,他便昂首阔步地朝堂外走去,却将那拦在身前的持戈甲士视作了无物。
眼见以威压迫,以武威胁都难以让袁绍害怕求饶,董卓顿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人了。这个袁绍毕竟不同于寻常之人,他乃是朝中门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家之人,若是这么杀了他,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而以董卓如今的权势,还不足以消除可能出现的后患。
“到底要不要杀了他?”正当董卓还在纠结于此事时,袁绍已走到了堂前,身前两名甲士被他逼得已退出了大堂之外。这些人只是听从董卓的号令过来威吓众人的,还真不敢擅自出手伤了这些官员,所以当袁绍一步步上前时,他们也只有退却了。
“……来人,将他给我拿下,只要活的!”董卓见到袁绍yu走,才猛然醒悟,一旦让他全身退走了,自己这面子可就彻底没了。只要不把他杀死,就足以跟袁家交涉,倒也不怕引发什么不良的后果,所以才断然下令。
挡在袁绍面前的两名甲士听得这声命令后,当即挥戈便要向他发起进攻。同时,那些还留在堂上监视着其他官员的甲士们也回身yu包围袁绍。这时,只听得两声暴喝,两名身材魁梧,手持刀枪的男子已大步闯了过来。
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数十名董卓的亲卫被打得滚翻在地,转眼之间他们已奔到了袁绍的面前。两人一前一后护定了袁绍,然后才把目光扫向了四周的甲士。
“公子,我们来得迟,让你受惊了。”前面一个黑脸汉子握着长枪说道。
“不文丑,你和颜良来得正是时候,他们这点阵仗还吓不倒我!”袁绍嘿地一笑,“他董卓妄想用这点人马就迫使我袁家低头,那也太小瞧我们了。我们走!”
“是!”那后面的颜良答应一声,便即挥刀前行,将数名刚yu挥戈杀上的董卓亲卫给逼退了。这两人身上都有着一股让人心悸的杀气,而两人合力所散发出来的杀气更强,竟让这些纵横西凉都不曾怕过什么人的董卓亲卫也顿敢害怕,忍不住退散开来,给了他们从容离开的机会。
“董仲颖,你的人也不过如此,我袁绍今i就这么走了,看你还拿什么来恐吓我洛阳的官员!”丢下这话,袁绍才在两人的保护下大步离开。
而董卓却呆立堂上,半晌没有说话和动弹。他也从这两个突然闯入的人身上感觉到了当i见吕布发威时的威胁,这让他都不敢给手下众人下令出击了。因为连他也不敢保证袁绍这个年轻人会不会让那两个高手对自己下手,毕竟现在他身边最值得倚仗的吕布和华雄两人都不在,实在没有把握抵挡住他们的攻击哪。
堂上的官员们见袁绍居然在痛骂了董卓后从容离开,这心里也忍不住有了其他的想法。原来这个董卓也不是真个能一手遮天的,既然如此我们为何要附和于他,做个不忠的臣子呢?一旦大家产生了如此想法,这次董卓想要靠气势压服众人的夜宴就彻底失败了。
而董卓也明显感觉到了众人心思的转变,但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挽回了。他虽然可以用手中的兵马把这些人给困住,但这也起不了大用哪。而就在董卓犹豫未决,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众官员已各自起身,找个不同的理由向董卓请辞了。
不一会工夫,堂上众多官员便一一离开,与刚才热闹的景况产生了强烈对比。而董卓依然呆立堂前,整张脸yin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了……
却说袁绍在颜良文丑二人的护卫之下出了董卓大宅,又打马朝自己家的宅子而去。一路之上,三人也都不敢掉以轻心,时刻作着防备,直到看到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