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亭笑运转体内仅剩的内力,想要将这股血气压下去,可内力一转,膻中穴突然失守。
白亭笑忍不住,他一把推开宁凝,翻身对着床沿下,一口血从喉咙里喷出来,染红了纱帐和脚踏。
“白亭笑!”宁凝连忙扶住他的肩膀,看着地上的血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频频望向门口,“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阿凝,别怕,我没事。”白亭笑依旧笑着,只是声音有些喘。
“你快别说话了,闭眼养养精神。”事已至此,再哭也无用。宁凝抿着唇将眼泪压了下去,她提了提被子,又拿起帕子细细擦拭着他嘴角的血液。
蓝峰此时推门进来,正好看见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白亭笑专注地望着宁凝,眼中似有万千繁花盛开,一股淡淡的暧昧在两人中间流淌,蓝峰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他手握拳放在唇边低咳一声。
这两人……莫不是断袖?
“蓝将军!”宁凝连忙站起身迎过去,她心中焦急,压根就没注意到蓝峰的不自在,“军医来了么?”
蓝峰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他对宁凝笑着点点头,然后大马金刀地带着一个年轻文弱的男人进来,对他道:“郑军医,麻烦你替他看看。”
“将军放心,属下一定全力诊治。”被唤作郑军医的男人笑眯眯的,放下药箱之后便将手搭上了白亭笑的脉。
白亭笑的视线从郑军医脸上扫过,低低道了声:“有劳。”
宁凝偷偷觑了郑军医一眼,这便是蓝将军说的那个医毒双绝,救人无数的郑军医么?看起来也太年轻了些,和她想像中白发苍苍,古道仙风的样子不太一样啊,他真的能解白亭笑身上的毒吗?
“中毒不深,还没伤到心肺,能治。”郑军医将手从白亭笑手腕上收了回来,在斜挎的木箱里翻找起东西来,他突然抬起头,冲宁凝灿烂一笑,颊边浮起小小的酒窝,“你可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宁凝愣了一下,才明白郑军医这话是对她说的,她脸上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宁凝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对他拱了拱手:“阿凝冒犯了,请郑军医别放在心上。”
年轻怎么了?曹冲七岁能称象,甘罗十二岁拜相出使,这郑军医不定也是个少年英才,她以貌取人确实是落了下乘。
“无妨,你也不是第一个怀疑我医术的人。”郑军医将银针扎进白亭笑的穴位里,脸上的不开心明晃晃的,想让人看不见都不行。
宁凝尴尬地笑笑:“郑军医,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阿凝可好?眼下还请你救救他。”可千万不能因为她得罪了他,他就不帮白亭笑解毒了。
“宁公子不用跟他一般见识,佑安向来就是孩子脾气,气来得快消得也快。他虽年轻,却是师承医仙杨老,医术精湛无双,有他在,你大可放心。”蓝峰笑道。
“那便好。”宁凝闻言松了口气,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到了一阵刺痛,她疑惑道:“奇怪,明明我也受伤了,为什么却没有中毒呢?”
郑佑安头也不抬:“百草烬此毒,主要是针对体有内力的习武之人,内力越强它的反噬越大,你是个普通人,它对你来说没多大效果,最多让你多跑两趟茅房,你不用担心。”
习武之人?宁凝疑惑地望着白亭笑,他是个读书人,又不会武功,怎么会种百草烬的毒呢。
白亭笑突然低低咳嗽了声:“阿凝,我有些口渴了,你帮我倒杯水吧。”
“好。”阿凝注意力转开,没有再想这个问题。
郑佑安收回银针,去案上拿起笔架上的笔龙飞凤舞地写了一纸,一边晾干一边道:“我已经替他清除了体内大部分的毒,这三服药是用来清楚他体内余毒的,好生静养一阵,就能活蹦乱跳了。”
“我这就去抓药!”治病要着紧,宁凝一听这话,连忙抢过郑佑安手上的药方,火烧眉毛般跑了出去。
白亭笑来不及叫住宁凝,转过头看见郑佑安脸上的错愕,嘴上不由道:“阿凝向来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让两位见怪了。”他心里想的却是,她就这么跑了,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呢。
“我倒觉得,宁公子的性格挺讨喜的。”郑佑安过来替白亭笑包扎手上的伤口,随口应道,“有什么疑惑都直白地表现在脸上,直率却又不莽撞,比起那些明明不懂却装懂有什么都藏着掖着的人好多了,和我挺像的,我喜欢!”
白亭笑眼睫微颤,视线扫过郑佑安的脸,突然道:“亭笑承蒙郑公子相救,感激涕零。只是郑公子身为军医,手下不知有几多将士等着你救命,若因亭笑这卑微之躯,贻误了该救之人,亭笑真的过意不去。郑公子若是忙的话……”
“不忙不忙,最近都没打仗,军队里压根就没什么事。”郑佑安一边包扎一边毫无心机道,过了两息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抬起头瞪着白亭笑,“哎,你这是在赶我走吗?卸磨杀驴也不是这么个卸法呀。”
白亭笑眉梢一扬,心思倒真是个细腻的,和宁凝有一拼,面上却淡然自若:“郑公子误会了,亭笑真是在为郑公子着想。”
哼。郑佑安气哼哼地在白亭笑受伤的手上拍了两下:“你分明就是那个意思,你想让我走,我还偏不走了!”
一旁观战的蓝峰嘴角抽抽,如果之前他还不确定,现在他是无比肯定了,这亭笑公子和那宁公子之间可能真有点什么。方才郑佑安说喜欢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