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暗藏机锋的交谈了很久。
临别的前一刻,东望伸出手握着秋君的手,悲伤又感慨的道:“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想告诉你,我从未有一刻生过那个念头,我如今最期盼的,便是你能好好的。”
秋君神色宁静,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东望告辞,临走前看了一眼徐君信,露出一个笑容。
徐君信心头一颤。
两人竟然相熟道这种地步?
两人在茅庐里交谈了近半个时辰,那种言语中流露出的感情……
东望的那一眼,让他有些毛骨悚然,这一刻,他倏然惊醒。
或许从头到尾,他就只是棋盘的一颗棋子。
徐君信自嘲一笑,心道,看来自己真的是个废物。
…………
秋君有些心神不宁。
东望的忽然到访,让他从失恋的悲伤中惊醒,开始沉思。
到底是谁想杀他?
如果开始他还在怀疑东望有心杀他,那么交谈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可以确定,东望确实没有杀他的念头。
那么到底是谁布下这么大一个局,在他出任大朝试监考时,敢冒如此大的风险来刺杀他。
贞德修?
不可能,贞德修就算有这个念头,也没有这个实力。
上午清天司程青来的时候,秋君还专门询问过,能在玉京城的大阵内布下阵法,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那二十名金丹期的杀手,训练有素,进退有度,配合更是无比默契,在玉京城内,设局刺杀的话,就算是一般的元婴期都不一定能扛得住。
这一定是某些大势力培养的杀手。
秋君之所以能苟活一命,实在是运气施然,谁也没料到他是一名剑修。
还是一名异常厉害的剑修。
剩下还有谁,朱元吗?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也太小,因为如今大局已定,垂星峰已经是他的了,朱元没道理如此煞费苦心。
朱元若是想要杀他,可选的机会和手段太多了。
那么,是那个未曾谋面的二皇子?
就因为自己今天戳破了他们的好事?
可秋君仔细想了想,觉得也不太可能,因为当时自己的姿态已经做够了,而且对方还专门邀请东望设宴,看来是动了拉拢求和的念头,不想事情闹大。
既然如此,又何必设局杀他,害的事情败露不说,先前经营的一切如旧更是付之东流,礼部的官员也一应落网。
身为一个皇子,他不会不清楚清天司的厉害。
还有他为什么会出任预考的监考,周帝为什么要如此安排他?又为什么让他入了清天司当司剑?
自己真的长得很像周帝?
那么。
周帝知道这件事吗?
自己为什么……会长得像周帝呢?
秋君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层层疑云背后,就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悄无声息的推动着这一切,化作一张大网,将他牢牢困住。
秋君很讨厌这种感觉,生命被人拿捏的感觉。
还有让他好奇的一件事情,就是青鸾为什么会出现?
当时他只是想故意嘲讽贞德修,给自己的死亡留一些体面,不那么难堪,可没想到,这一嗓子下去,真的喊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竟然是青鸾。
难道她一直跟着自己?
嗯?
秋君忽然一怔,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性很高。
随后,他就一阵哀伤,是又如何呢?
人已经走了。
走的还那么毅然决然,毫无留恋。
她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嗯,一定是这样的。
秋君有些生无可恋的感觉,这种挣扎的犹如溺水一样的窒息感,实在是太痛苦了,他很想找人倾诉一切,可身边儿除了两个徒弟,谁也没有。
秋君忽地看向徐君信,道:“过来。”
徐君信指了指自己,略带不解的道:“您叫我?”
“要不然呢?你喜欢我喊你老二?”
徐君信一阵气闷,艰难的挪步到秋君身前,低下头不去看那张脸,问道:“师父,有什么事儿吗?”
“你这么喜欢玩,一定有过很多女人吧?”
“额……”
徐君信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有没有一个人,特别让你迷恋的?”
秋君就这么随口一问,问的徐君信尴尬无比,他该怎么回答呢?
有?那不是显得自己很轻浮?
没有?那不是说假话么。
“嗯?”看到徐君信扭扭捏捏的不吭气,秋君叹息道:“老二啊,人活着,是要有自己的价值的,你看看你,砍柴不会,烧饭也不会,除了会挨打,你的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来啊!”
秋君说着,手中多了一根拐杖。
徐君信立马道:“有!”
“那么,她还在吗?”
“她只是个舞女……”
秋君一挑眉,道:“你小子始乱终弃?”
徐君信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知道,这样的对话进行下去,自己的两条腿一定是保不住的。
他眼睛一转,小心翼翼的问道:“师父,您是不是在一些事情上……不太顺利?”
秋君沉默了。
一看秋君这一脸便秘的表情,徐君信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咬牙,小心试探道:“师父,其实求而不得这件事情,往往都是因为自己困于一偶之地,想的太多,越想,就会越痛苦。”
嗯?
秋君一挑眉,看向徐君信,这小子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