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牢房里关了两天,月儿身上的寒毒果然如玄道明说一样慢慢消退,那个调皮可爱和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的小丫头又回来了。不过这次小丫头没缠着我讲故事,因为牢房里有一个比我风趣百倍的怪叔叔——玄道明像一个资深的驴友,北至朔方元矿,南抵青凰十万大山,东渡碧海,西涉荒原,观过碣石山无人认识的摩崖石刻、探过都天山后山的无底深渊、还有那千岛湖的汪洋大泽、神州中心的浮空城、汤谷的负江兽、岭南的妖帝陵……每一个地方都描绘的美轮美奂,每一件事都讲述的光怪陆离,从他口中说出的大千世界当真是充满了神秘和精彩,事实上后来有些地方我去过,真没有他描述的精彩,当然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就在玄道明说的唾沫横飞,小丫头笑的直不起腰的时候,牢门被打开了,大角和几个妖怪走了进来,清一色的披挂皮甲,油光锃亮。
跟玄道明玩的正嗨的小丫头蹭的一下就躲到了我的身后,抓着我的衣角,侧着脑袋好奇的打量这些打扮怪异的妖怪。我以为她是害怕,结果一低头却看到一双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
这些妖怪是带我们去会盟现场的——我和月儿是老榕林的代表,玄道明是目击证人。
玄道明早就呆腻了,妖怪们说明来意,玄道明就迫不及待的率先离开——好吧,不仅是他,我和小丫头也呆腻了,跟着往外走。
出了山洞,前面三个妖怪引路,后面三个妖怪殿后,整的挺严密,路上丝毫没有逃脱的可能。
这是我来到龙首山后第一次走出山洞,也是第一次好好打量这里的环境(上次被颠的头晕目眩,啥也没看清):乱石中开辟的道路,周围草都没有一株,整个路面被太阳晒得滚烫,大概呈三十度角爬山而行——我感觉头皮发麻,庆幸上次花衣裳走的不是这条路。
这是一条被山洪冲出来的石廊,起于山脊,终于视线之外。花衣裳所在的山洞就在离山脊不远的山腰上,出了山洞顺着石廊爬个几千米也就到了尽头,这才来到了正路——好吧,说是正路也只是相对而言,依旧是未经雕琢的兽行路,只是两边的灌木杂草被清理掉了,弯弯曲曲盘山而行。
路上陆续有妖怪汇入这个队伍中来,有长着鹿脑袋的,有长着熊头的,还有刚刚学会直立行走的虎狼豹……队伍越来越大,都自觉与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当然,也有几个化形程度高的,大着胆子上来搭讪,和大角他们套近乎,攀交情,无非就是什么他们老大是谁谁谁,和花衣裳关系怎么怎么好,以后如果真的合盟就是一家妖,多多照顾之类的套话。这时候大角他们几个自然的就挺起了胸膛,走起路来都一颠一颠的,昂着脑袋说“好说好说”,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
穿过兽行路后终于走上了真正的大道,盘山而行的道路有几丈宽,路面都用板石铺成,路边还有新翻的泥土,被炙热的太阳一烤,散发着泥土特有的芬芳。这是一条临时铺就的道路,直通山顶妖族会盟现场。
道路逐渐平坦,群妖汇聚,叫喊声震天,放眼望去,山顶密密麻麻全是各式各样的妖怪,东一滩西一片,交头接耳。
“到地方了。”大角当先停了下来。我一愣神,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看着周围交头接耳的妖怪们,都一副终点站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拜托,这什么妖盟大会,弄这么大的噱头,难道就这一群乌合之众?好歹结盟好吧,场合正式一点好不好?不过连花衣裳混的都只能住山洞,指望他们弄一个大礼堂来开什么妖盟大会也是不大现实的,粗犷一点就粗犷一点吧……
我正吐槽呢,忽然感觉肩头被人肘了一下,侧脸看过去,是玄道明,他在朝我努嘴。我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路到这里已经断了,这里是山顶,前方是一个悬崖,悬崖对面还有一座更为陡峭的山峰与之对应,对面山顶上也有妖怪,不过数量明显没有这边的多,那些都是化形更彻底的妖怪,花衣裳赫然也在其中。
“这里就是虎跳峡了,会盟的地点在对面,但上山的道路只有这一条,对面是绝路,要想上去,只能从这里跳过去。”大角挤开众妖,带云梵和玄道明来到虎跳峡崖边说道。
玄道明对跳过四五十米宽的悬崖丝毫不感兴趣,反而指着两座悬崖中间的大河峡谷滔滔不绝:“这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白浪河,起源于徽州江源郡内的龙山腹地,浩浩汤汤,奔行几万里,南北贯穿五州一十六郡。白浪河上游水流湍急,乘舟而下,日行千里,由是人称怒江;一过陈留,其势陡变,河床宽广,水光粼粼,江上渔歌互答,人称澜江;行至青凰巨鹿境内,其广已超百里,江心有岛,岛上有河,河流入湖,至此已分不清哪里是河哪里是湖,由是人称入千岛湖。千岛湖为神州第一大湖,横跨三州八郡,其间岛山无数,多生妖媚,向来是九州府陈兵重地。一过千岛湖,白浪河再起波澜,出苍岭后直如银河倒挂,白练飞瀑,蔚为壮观,人称沧江,至此白浪河入东海,融入王洋大泽……”
我顺着玄道明的指引看去,下方当真水汽盈天,浪头拍击,真如一头发怒的江兽,心神为之震颤,果然不负怒江之名!
玄道明的口才的确了得,而这些妖怪又都是兴起于龙首山附近的小妖,化形不久,龙首山都没出过,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所以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