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泗的晚膳是在王府里用的,我瞧着他最近得空的很,好像根本不用回医馆做事,北溪嫁人之后他消沉了大半年,如今回来又不打理医馆,我估摸着医馆里的那个老大爷迟早有一天要揭竿起义,打倒冷泗这个周扒皮。
“冷大爷,你都不回医馆做事的吗,我看你这一天天的尽是往我们这跑了。”
正在吃着鸡腿的冷泗给了我一个白眼,不过还是没停下他手里的动作,“怎么,吃你几个鸡腿就肉疼了,再说谁说我没有做事的,我明明就……”
“冷泗!”
在一旁早就吃好的燕北凊突然出声制止了冷泗的后话,我撇了撇嘴,这人又有事情瞒着我,真是!
“冷泗,你那医馆有祛疤的药吗,我肩上的结痂已经掉了,可摸着有个凸起的疤痕,我这心里怪不舒服的。”
听到我说心里不舒服,燕北凊立马就安慰起我来,“别担心,冷泗那有的是好药,你还不快点去拿来!”这前半句是温柔细语的对着我,后半句简直就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我说,你俩这故意膈应我呢,我这个孤家寡人吃顿饭还能被你们给气到。”冷泗一副受了极大伤害的表情,实在有够忍俊不禁的。
“那你去不去?”燕北凊还是一副吃定了冷泗的神情,冷泗这刚上来的委屈劲就给生生憋了回去,然后将剩下的一半鸡腿给放下,转身就准备走。
此时不跟,更待何时,我也立马起了身,“冷泗,我同你一块儿去医馆,你等等我。”
“你跟去做什么,让府里的下人跟去就好了。”燕北凊拉住正欲跟着冷泗一块走的我,我这个时候可不能糊涂啊,于是我蹲下身子靠近他道,“燕北凊,你是不是傻,我跟去当然是有我的原因,我可是为了琨曳的事情要找冷泗说。”
他瞧我一副要做红娘的架势自然就放开了我,只说让我早点回来,随后在一旁伺候的小菱就跟着我一起出了府,琨曳今日心情不好我就让慈安去开导她,所以这时候陪着我的自然就是新婚不久的小菱了。
等到了医馆后,我又同小菱说想吃隔壁那条街的薯饼,于是小菱就这样被我给打发去买东西了,而今天医馆没什么病人冷清的很,冷泗回来后就让这老大夫就先回里屋休息,连之前煎药的药童也一并跟着那老大夫一起进去了,很好很好,这样我才好方便说出我的目的。
冷泗给我沏了一杯茶,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吧,跟我来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不想,冷泗居然猜到了,一直以为他精神大条来着。
“的确是有事要和你说,怪不得你让他们先进去了。”
他将刚倒好的茶递给了我,“你都把跟着你的小丫头打发走了,我自然就猜到了,说吧,是不是关于琨曳的事情。”
“琨曳的事情之后我会找个好时机和你谈,今日我跟你来,是想问你,你有没有什么药是可以让人看起来是中毒的,但是不会致命。”
冷泗狐疑的看了我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这不废话,我当然是有自己的用处,你就说你有没有吧,你们做大夫的总归会有这类东西吧。”
“没有,我这是救人的,不是害人的,哪来那种乌七八糟的东西。”
这个冷泗,真当以为我傻吗。
“你少来,燕北凊的假死药不就是你给的,我说真的,你要有给我弄点。”
见我一副非要不可的神情,冷泗倒是正经了起来,“有是有,但是世上没有什么药是看起来像中毒的,有的只能是真正的毒药,既然是毒药当然就会致命,南鸢,你到底为什么非要这种东西?”
“我长话短说,这东西不是我要,而是替琨曳要的,她上次中毒箭后就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医理是个致命的弱点,所以我才想说帮她弄一点毒药,但是绝对不能致命,她才好自己私下研究。”
我当然不能把我真正的目的说出来,否则冷泗非得立马告诉燕北凊不可。
冷泗对我的话存在很大的怀疑,他双手环胸的倚靠在药柜台上,眼珠子盯着我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这眼神仿佛就是在质疑我。
“琨曳如今对你有意,你不会连这么点小忙都不帮吧,我毕竟是琨曳的头头,所以才帮她来找你说,不过你可不能告诉燕北凊,否则琨曳怕是要受责的。”
我料定冷泗会因为琨曳的关系而不告诉燕北凊,最终冷泗还是回屋去取了一个小瓶子给我,顺便还给了我一本书。
“告诉琨曳这个毒药毒性一般,但要试验只能用一点点,这本书里第四页记载的就是这个毒药所有的内容,另外切记这个毒药是没有解药的,绝对不能过多。”
想不到这么小小的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的居然是能分分钟要了人命的东西,“冷泗,我明明说的是不会致死的毒,你给我一个没有解药的毒药,万一琨曳糊涂给吃了,那怎么办啊!你快去拿个有解药的来!”
“你以为是你啊,放心吧,这个东西如果只吃一点点是不会要人命的,只是会难受两三天,但是吃多了恐怕就不好说了,等她把这研究透了,我下次再给她送更烈的,不过得我亲手教她才行,否则弄不好真要出人命。”
不想,我只是拿琨曳当借口,却这样阴差阳错的给琨曳和冷泗制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哈哈,我还真是一举两得。
“那我就替琨曳谢谢你了,另外你确保这东西不会要人命哦,你确保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