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时候, 许风识已经是一身笔挺整洁的西装,而陈海已经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把邀请函递给门卫看了一眼,许风识带着陈海进了场,偌大的建筑空旷得很,刚进门的大厅被布置成了画展, 每位大师都安排了一块区域来专门展出这几年的新作, 可谓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有刺绣、国画、木雕、瓷器等等许风识平时不常接触的艺术品,每一个区域都是专属于一种门类的饕餮盛宴。
今天的第一场座谈会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开始, 许风识干脆四处逛逛欣赏一番, 基本现在来了的大多都是年轻人, 大家一起欣赏着作品,凑得近了还会聊上几句, 这就是交流会上交际的一部分。
许风识甚至在张大师的作品展区, 碰见了张大师, 他依旧是一身长衫, 看着就像是乱入的相声演员, 但在场没有一个人会认错了他,毕竟是国画界最顶尖的那一批大师,哪怕不是画国画的,基本也都认得。
他的身边就好像出现了一个真空圈,每个人都想去跟大师攀谈几句, 但又都不太敢上前, 只能踌躇纠结着。
没等许风识过去, 张大师反倒脚下快了几步,走了过来,招呼住了他之后,皱着眉想了想才道:“你叫……许风识,是吧?”
“是我。”许风识有些受宠若惊地点了点头,他跟张大师也就见过一次面,还被对方给劝了一顿,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张大师竟然还记得自己,毕竟作为国画大师,平日里找上门求眼熟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自己也不是画国画的,而且……张大师都这么大年纪了,记忆力估计已经开始倒退了。
这么多原因加在一起,人家还能记得自己,这怎么能让许风识不兴奋!
老爷子也看出了许风识的名字,笑呵呵地说道:“上次误会你了,把你说了一顿,我也怪不好意思的,特意过来赔个不是。”
“前辈您言重了!”许风识战战兢兢地应了句,“我也知道前辈那是好意才出言劝我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没有的事情我听了就上个心,哪能让前辈您来赔不是。”
“我就是有些惊讶,前辈您竟然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了,上次看了你的画,确实不错,”张大师笑得满脸的皱纹都快出来了,一副后生可畏的欣慰感油然而生,“许璋也跟我说起过,你是这一代里面最有灵气的一个了。”
还没等许风识惊讶竟然国内油画界的大佬竟然这么看得起自己,就听张大师凑近了小声八卦道:“说起来,你跟许璋是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系啊,就是碰巧一个姓,”许风识被问得一愣,有些茫然地想了想,然后试探着说道:“可能八百年前是一家?”
看着面前这小子纠结着自己回答对不对的样子,简直就是认真地在搞笑,老爷子直接就被逗乐了,伸手要是揉自己家孙子一样,揉了揉许风识的脑袋:“你这孩子还真傻得可爱,没事,我就是这么一问,之前一直怀疑你是他家的后辈来着,现在清楚了!”
张大师摩挲了一顿便舒爽地离开了,只留下许风识呆在原地,迎接四周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陈海轻轻推了推他,给他打了个眼色?
“啊?”海哥那抽搐的眼色,许风识显然没有看懂,陈海轻轻咳了两声,小声道:“你头发乱了,理一理!”
许风识这才反应过来,伸手理了理乱成鸟巢的头发,好在他的头发不算长,用手捋两下,基本就顺下来了。
正当许风识问海哥自己头发还乱不乱的时候,他的左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往左边看了前,惊讶地道:“韩枫?”
面前这个笑嘻嘻的家伙就是他大学时候的舍友,韩枫拍了拍许风识的后辈,惊叹道:“你现在可以了啊,连张大师你都认识了!”
“就见过两次面而已,”他乡遇故知难免会让人高兴起来,许风识也带着满面的笑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想想去年国庆的时候,康朗锋给自己打电话,说这小子靠着取材当幌子回国来玩了,可这都三月份了,怎么还没走?
许风识有些犹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是靠着取材当借口在国内玩了半年吧?真的不会被退学吗?”
“哪有,我国庆过了没几天就回去了好嘛!”韩枫为自己辩解着,“这次我是来取材的,诶,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我这次是真的来取材的!”
“四年一度的交流会,我要是错过了多可惜啊,所以特地请假赶了过来,现在时差还没调整过来呢!”
“真的?”许风识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毕竟这小子可是有前科的,上大学那伙是出了名的爱玩也就不多说了,大四做毕设的时候,这小子也是借口说要去取材,实则制定了一套为时两个月的旅游计划,还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去,还好他们几个当时没有心动。
这小子的计划做得挺好,结果在外面玩着玩着就拓展成了六个月,最后毕设都差点没来得及做完,通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最后找导师哭天喊地求了一番,才没有惨遭留级成了他们的学弟。
“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啊?”许风识突然想到,他这一个珠宝设计的留学生,还没闯出什么名头,应该不会被邀请来参加交流会的啊。
“我找了一个学长,他有邀请函,我就以他助理的身份进来了!”韩枫得意洋洋地说着,他的交际能力一向很好,上学那会儿上至学长学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