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的汉军营地里,星星点点的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白日的惨烈厮杀已经结束。
在营地数百里外的草原上,成堆的战马和士兵的尸体正在集中堆放焚烧,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郁得让人作呕的尸油气息。
在大军的中军主帐内,数十名汉军将领正汇聚在一起,商议着白日一战的分赃事宜。
嘭!
“校尉大人,给我们才3万余人,是不是太过欺人太甚了!”
营帐中,公孙瓒一拳砸在身前的案桌上,站起身来看着主位上的公綦稠,闷声怒喝道。
今日一战,要不是他率领中麾下的白马义从一马当先地冲击三王部落大军的中军主阵,他们哪里可能这么轻易就取得大胜。
可是,在刚刚公綦稠公布的分赃结果中,总共俘虏的13万乌桓人俘虏中,公綦稠分得6万人,张家分得4万人,他却仅有3万人,牛羊马匹更是只有区区不到10万,这样的结果公孙瓒如何能够接受。
“公孙伯圭,你是在向谁耍狠?此次会战,我和张郡守两家共计出兵13万,而你只有区区不到3万人,能够让得你占有3万人的俘虏已经算是不错了,你还想要得寸进尺?
更何况,你别忘了,你前番出兵袭击三王部落根本未得到我和刘政郡守的同意,乃是私自出兵,我未将此事上报朝廷就已经是很对得起你了,别不知进退!”
主位上,面容粗犷的公綦稠见状面色阴沉了下来,看着发作的公孙瓒也毫不客气地喝斥道。
在目前组成联军的三家势力中,公綦稠乃是护乌桓校尉,在三人中官职最高,也是此战名义上的总指挥。
而张家乃是渔阳郡豪族,家中有张举、张纯兄弟两人在地方出任郡守,实力雄厚。
三人中,独独公孙瓒一人乃是纯粹的武人出身,虽然出生贵族,但因其母地位低贱,在族中并不受重视,他现如今右北平郡骑都尉一职也基本全都是靠着他自己真刀真枪地拼出来的,其实力和底蕴比起公綦稠和渔阳张家来自是远远不足。
所以,公綦稠这才会在分赃中对他如此不公,他自认自己能够完全压下公孙瓒一头。
“哼!”
听到公綦稠这完全带有侮辱性的话语,公孙瓒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俊朗的脸庞上双眼赤红,浓郁的杀意肆意弥散。
不过,最后还是被他完全压了下来,一声冷哼直接甩手而去。
在公孙瓒身后,紧跟着他的公孙范、公孙越两人,以及刘备三兄弟也是面色微涨,紧跟着公孙瓒向外离去。
营中,看着愤然离去的公孙瓒,公綦稠双目微闪,却是毫不在意。
他现在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到手的6万乌桓俘虏和那数十万头的牛羊畜生能够为自己带来多少的利润。
至于张举,这位渔阳张家的主事人则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只是冷眼旁观两人的冲突。
待到公孙瓒愤然离去后,张举也在同公綦稠简单客气了几句后也带人跟着离去。
很快,帐内就仅余下公綦稠以及他麾下的数名将领。
“大人,这公孙瓒恐怕已生异心,还需尽快除去!”
一直待到公孙瓒和张举的人都先后离去,一名青年将领这才连忙起身向公綦稠建言道。
这名青年将领名叫田豫,面容英伟,看年龄大约不过才十五六岁出头,却就已经成为了公綦稠麾下的一员年轻将领。
“哼!公孙伯圭不过一贱婢所生,出身低微,能成什么气候,眼下与乌桓人的大战还用得上他,先让他再多活些时日!”
看到站起身的田豫,公綦稠面色微微不虞,听到他的建言,嘴角不屑一笑,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否定了田豫的建言道。
在公綦稠心中,他乃是朝廷册封的护乌桓校尉,正四品大员,而公孙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右北平郡骑都尉,与他地位相差甚远,公綦稠根本未将其放在心中。
“那大人,眼下我军多番出击,已经取得不小战果,那蹋顿已经成功继任东部乌桓部落首领,麾下拥有乌桓骑兵数十万之众,大军继续深入恐有危险!”
眼见公綦稠想也不想地就直接拒绝了自己的提议,田豫眉头微皱,接着又再度出声建言道。
“哈!那蹋顿竟然愿意投效一名异人为主,想来锐气已失,不足为虑。
我们只要将他投效一名异人的消息放出去,他现在的位置能否坐稳都还是一个问题,哪里还有心思来管我们的事。
眼下正是三王部最为虚弱之时,我们必须要趁机一鼓作气全部拿下三王部落。
只要拿下了三王部落,我看这些乌桓蛮子还有谁敢与我抗衡”
听到田豫提到蹋顿,公綦稠面上的不屑之色更浓,抬头略有几分不悦地抬头扫了一眼年轻的田豫,心中微有不耐地淡淡道。
这一眼看得田豫面上的神色微微一滞,却也不再多言,拱手行了一礼后就慢慢退了回去。
公綦稠见状,这才神色满意地点了点头,暗道这新提拔起来的青年将领终于还算有几分知道进退。
此时的公綦稠却根本不知道,在单经的心中已经升起来了离开他的心思。
在与乌桓大军的大战尚未结束之时,就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与麾下虎将公孙瓒搞得将帅失和,这样一位昏庸自傲的主子根本不值得他投效,刚才的那番建言只是他对公綦稠最后的试探和劝告罢了。
当晚,在夜色的掩映下,单经单人匹马离开了公綦稠大军营地,没有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