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该怎样说!?”君夜辰咬牙瞪眼,额上透露筋暴起,很是吓人,“事实如此,母后,你让我怎么说?我恨大皇兄,我一直都恨他!他夺走父皇对我的宠爱,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夺走那么多人对他忠心,最后只留给我一个太子的头衔,事实上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如他,我就是恨他,我恨不得他死!”
宣景帝震惊莫名,差点说不出话来,“孽、孽障,你、你竟然——”
“是,父皇,儿臣在你眼里,永远是个不成材的东西,是个孽障,是不是?”君夜辰哈哈大笑,满眼嘲讽,“儿臣知道,一直以来,你眼里只有蕙妃,只有大皇兄,你根本瞧不起儿臣,是不是?就算立儿臣为太子,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好了,阿公被贬,母后也受牵连,父皇不用忌讳什么了,就急不可耐地想要把大皇兄扶上太子之位,把儿臣给除掉,是不是?”
“孽障,你胡说什么!”宣景帝气极,别的话反倒骂不出了,“你、你——是你咎由自取!你明知道这雌蛊关系着离儿的身家性命,从寒妃那里将之骗来也就罢了,可你非但不拿来救离儿,反而想借机害他,你心肠如此狠毒,还振振有词,指责他人,你、你简直——”
“皇上饶命啊!”梅霜皇后扑过去,连连叩头,“辰儿他是、是糊涂了,皇上莫听他的胡言乱语,皇上饶了他吧……”她只得这一点骨血,若是失去,后半生还有何依靠!
“是父皇你处事不公,都是儿臣的错吗?”君夜辰早已豁出去,不顾一切地大喊,“儿臣才是正宫所出,儿臣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父皇眼里却只有大皇兄,还动不动就拿大皇兄来跟儿臣比这比那,时刻都让大皇兄压在儿臣头上,儿臣不服,儿臣不服!”
“你——”
“嗯……”君夜离忽地呻、吟一声,向旁就倒。
“夜离!”紫凝一把扶住他,见他脸色不对,惊道,“雄蛊要被引出来了,父皇母后,请先出去,夕月,拿药来,快!”
夕月早已准备好一切,闻言沉着地道,“是,小姐!”跟着跑出去端来一个小盆,里面是暗色的药汁,散发出特别但并不难闻的气味来。
天大的事也不及君夜离的命大,宣景帝强压下满腔怒火,“来人,将这个孽子带下去!皇后,跟朕出去!”
梅霜皇后吓得腿脚发软,自是不敢多言,跟着出去,暗暗祈祷魅王千万不能有事,否则辰儿也难逃一死!
屋里,紫凝将君夜离扶到床上躺好,将那雌蛊置于掌心,放到他脸侧。雄蛊已经感应到它的气息,就会慢慢自行爬出,然后就没事了。
夕月和无华自是大气不敢喘,只待雌雄双蛊同时出现,就将之放进这药汁中,它们就会随之化去,不留一点痕迹,也省得再害人。
谁料就在这关键时刻,却见那雌蛊剧烈扭动起身体来,似乎很不舒服。
“怎么回事?”紫凝吃了一惊,“莫非……”结果她一句话没说完,雌蛊忽地停止扭动,慢慢伸直身体,不动了。
“啊!”夕月低声惊呼,“死了?”
“别乱说,”无华紧张的手心出汗,“怎么可能!”
“是死了,”在这方面,紫凝自然是行家里手,将雌蛊放于床边的小桌上,果然见它一动不动,身体也渐至黑色,这是情蛊在死去之后的症状,“功亏一篑,可惜!”
再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雄蛊就会被引出,可现在雌蛊已死,雄蛊就会重新蛰伏,夜离还是不能脱离苦海,此时她和无华他们是何种心情,不言自明。
“怎么会?!”无华震惊而失望,“难道是太子动了手脚?”
“不是太子,是寒妃,”紫凝前后一想,瞬间了然,咬牙道,“是我倏忽了!”
寒妃?
夕月和无华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所以这是她临死前的最后一击,”紫凝冷笑,“因为她早料到,依君夜辰的脑子,是绝对无法得手的,所以,她在雌蛊身上动了手脚,让它苏醒后根本活不到雄蛊被引出。”
“那……她这样做目的何在?”无华一时还没转过弯,“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万一君夜辰能成功呢,反正她已是必死无疑,搏一搏总没什么损失。
“目的就是,挑起君夜辰跟夜离之间的争斗,让西池国永无宁日,”紫凝扬眉,“尽管她这样做有点不自量力,但雌蛊一死,虽然不能要了夜离的命,但至少不会让他活的痛快,加上她知道君夜辰是在利用她,所以摆他一道,让他露出本来面目,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无华和夕月不禁一阵恶寒:寒妃果然心机深沉,人都死了,还能留下这么多后手,她要继续活着,还不知道要使出什么阴谋诡计来算计殿下呢。
“现在雌蛊死了,殿下要怎么办?”无华担心的要死,“今晚还是殿下跟王妃洞房呢!”
“要死了你,胡说什么?!”夕月瞪他一眼,用力踩他脚,“现在都什么状况了,你还说这个!”
无华吃痛,无辜又委屈,“本来就是……”
“你还说!”
“我——”
“小姐,”所幸夕颜适时走进,身后跟着久未回来的卫瑜,“卫瑜回来了,公子有信来。”
哦?
紫凝即惊且喜,师父的信来的真是时候,说不定能解她燃眉之急。一边接过信和一个小小的盒子,一边吩咐道,“这里有我,你们到外面招呼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