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看着自己跟过去的那个手下,带着太子府内的那个莫奴匆匆过来,身后却是一个人一样东西也没带来,这刘将军不由皱眉道:“怎么回事?”
那手下忙道:“禀将军,除了一车东西,还有几个人要跟着……”说到这里,转脸向身后的莫奴道:“你来给将军禀!”
那莫奴提着袍角紧走几步,来到这刘将军跟前,大大咧咧笑道:“置办东西的是太子妃身边许大娘姐姐的侄儿的老丈人的弟弟……咳咳,前几日才进城来的,这不京中出了事,货物转圜得慢了,就耽搁到今日。今日查禁太严,闲杂人等不得擅自出入城门……他们这不是急了么,要托小人禀太子妃,带了他们一起出城……”
这莫奴第一句已是把这刘将军绕的有点发晕。
刘将军阴冷地眼光死死盯着这莫奴,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蹊跷之处。
莫奴此时却也在皱眉咂舌地暗自摇头,见这刘将军向自己看来,忙一摊手道:“这些人什么规矩也不懂,太子的事情也赶来叨扰。只是这些人素来给府里办差也办老了的……那许大娘又是太子妃身边的人,小人还是得去禀一声……”
这莫奴的语气透着意外的烦躁,暗中向那刘将军传递着一个意思。这意思就是,这事自己原先并没预料到,突然出来这些人的啰嗦,自己也是很烦很烦……
刘将军回头看看长长的队伍正中的太子车轿,要等这莫奴走过去,禀了太子妃,再折回来去办事……
一来一回又要浪费掉许多时间。
刘将军不耐烦地大手一挥道:“啰嗦什么,将那些人连带东西一并带过来就是!”
赤鹤身着一身布袍,抱着宝儿,带着同样民女妆扮的沈梨香与痴痴呆呆的四娘,赶着一辆牛车跟在那莫奴的身后,来到了太子的车队前面。
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弄明白,李沐与这太子之间到底有着什么瓜葛。尽管昨夜李沐寻到了西市的落脚处,并将今日的行动步骤一点点说明。可是前因后果他依旧还没理顺。
自邯沟一战,又经大理寺一事,赤鹤虽并没与这李二公子多说几句话。
只不过这世上有句话,叫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对于这位李二公子,赤鹤只感觉到一种陌生而又新鲜的欣赏之意。所谓江湖义气,鹤堂内也不是没有所谓的意气兄弟,但是意气中却夹杂太多的愚昧糊涂。
说白了,只知道拼杀,只知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玩女人……他们中或者有人,可以为兄弟酬一腔热血,但是还从未有人,能将眼神犀利地伸进自己的心魂深处。
对于自己来说,生死兄弟不是生死相随。而是最起码要知道对方为何而生,为何而死,顺着这个缘由能接着走下去。简单一句话,就是知道彼此都要的是什么。
从李沐沉定寒冷的眼神中,自己已经在心底里滋长出一种世上最干净的希望。
最干净的希望,是不掺杂任何一种物质的yù_wàng。这种最干净的希望,到底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
但是自己明白,这种希望让自己在血火拼杀之中,依旧还能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是别人豢养的噬人野兽,还是一个人。
赤鹤这么想着,从容放下宝儿,弹一弹衣袍,向车队为首的这将军施了一礼。心中微微有些庆幸,自己虽是鹤堂内五彩鹤之一,在鹤堂或许还算得上一个小小的人物。但是暗势力中自己这种层次的杀手,自然不会结识朝廷的金吾卫将军。
“你练过拳脚功夫?”刘将军眯着眼睛,看着过来施礼的赤鹤冷冷问道,语气中隐隐透着戒备之意。
赤鹤忙回道:“小人走南闯北做些个小买卖,拳脚功夫早些年跟人练过。”说着,他不易觉察地扫了这刘将军一眼,接着又颇有些自傲地说道:“不瞒将军说,小人的拳脚……嘿嘿,就是一头三百斤重的老母猪,也能一拳打趴下……”
他话还没说完,刘将军身后的兵士不屑的笑意就挂在了脸上。这乡巴佬,真是鲁班门前卖大斧……在咱们金吾卫将军跟前得瑟功夫……
刘将军犀利的眼光扫过赤鹤身后畏畏缩缩的三人。两个小女孩,其中一个还是痴痴呆呆。剩下那个女子……唔,小妞儿生的俊啊!
这刘将军的眼光扫过沈梨香时,猛地一跳,显然沈梨香的姿容即便素面布衣,也掩不住她天生的美色。
但是转瞬间这刘将军已经收回自己灼热的眼光。这个女人,连同那两个小女孩,都是普普通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一点自己的眼力绝不会错。带着这些小女孩同行,显然不是为了什么有目的的武力行动。
想到这里,这刘将军终于冷冷又是一挥手道:“既是太子妃的人,带他们出城!”
赤鹤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
知道凭借金吾卫将军的眼力,自己身上那种不同常人的武人气度,必然瞒不过去。
早就在昨夜斟酌这一步时,就确定反向而动。你既看出我有功夫,那我就大言不惭来个王婆卖瓜。
越说的大方得瑟,越不易引起这将军的怀疑。毕竟,大唐之内崇尚武技侠风,会点拳脚功夫的人比比皆是。
城门处果然盘查极密。
但是太子的车队谁人敢查?更何况,有金吾卫刘将军亲自号令护送?
只不过,等跟在最后的那辆牛车出了城门,其中一个守城门的兵卒,悄声向自己身边的另一个人说道:“感到了没……那牛车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