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一怔,面色一沉冷喝道:“不是这三方势力内的人,将军有令,杀无赦!”
说着,他手中长刀一指。他身后的大约十余骑甲胄在身的兵士,呼啦啦就在眨眼间将裴西月与韩默天围在当中。
此时琴奴这双生姐妹,竟在这将领话音未落时,赶在这十几骑头里,疾奔到了裴西月与韩默天两人身旁。
“你们要做什么?”
那将领显然有些意外,死死盯着这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喝道。
琴奴横刀在手,冷冷道:“他们两个是楚王的人!”
“不是。”一直在马上静静倾听的裴西月,忽而就在琴奴才刚说完时紧接着反驳了一句。裴西月的声音异常平和,但是……却异常认真。认真的语气就连那个将领都不会怀疑他的话。
琴奴咬牙狠狠瞪了一眼裴西月,眼泪却直流下来。
“最后一次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将领语气已是十分不善。就这几个人,还在这里磨叽什么?
“喔……这位将军别恼,这小子今也被打坏了脑子,尽说些胡话……他这是和相好的置气呢……自然都是楚王的人!”
韩默天眼光一转,急忙一挥重锤,大咧咧向那将领忙说道。
先前为这瞎子留在这里,还以为不属于这三方的人另有安排……谁知竟是杀无赦!
韩默天心里明白,虽说就自己与这瞎子联手,对付眼前围困的十几骑不在话下。可是这瞎子难道就真不知道,四周千军万马还等着呢……
以两人功力与这支边塞战队抗衡,那就是螳臂当车,只怕在这马蹄子底下,是死成一堆泥了……不过就是承认自己是楚王的人而已,那又怎么样啊?
因此韩默天话说得很急,心中却暗暗大骂裴西月这榆木脑袋,同时也为他自己抱屈。
相好的?
韩默天这几个字才一说出来,他没有留意,一旁琴奴的双生姐姐云奴,已经是恨意满面,眼中闪着一种阴冷绝望的目光。
“裴西月!”云奴忽而冷斥一声,声音尖利地高声道:“裴西月,你就为了她,为了她这个为楚王而甩了你的贱人,你……你就为了这个,为了嫉妒楚王,连命都不要了么?”
云奴的吼声到了最后几句,喉咙已经转而嘶哑干涩,仿佛极力压抑着一种从胸腔就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一样,就连声音里都满是颤抖。
月华如水,倾泻在云奴的身上,却似乎依旧浇不灭她眼中的愤恨的怒火。
她每一句话都锋利如刀,一刀刀都无情捅向裴西月心底最深最柔软、却又伤痕累累的地方。
天若有情天亦老。
无情有情的话,明眼瞎眼的人,求死求生的不同……月光下这边骤然出现的小小变故,令四面包围的兵士,连带这一小队的那个将领,都一时错愕间没有继续催促。
裴西月一直平和的面色终于出现了变化,有些空洞的眼神缓缓向云奴那边扫过。
众人明知他双目已瞎,但是就他这一眼看过去,却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许多世上最无奈又最令人黯然神伤的眼光……
就在这时,裴西月也不回答云奴的话,双臂一抖,背后的琵琶已经旋飞到了他的臂中。
“铿——”
随着他手影一晃,一曲凄凉感伤的琵琶曲破空而来。曲如雁阵惊寒,又如老蛟泣珠,轻拢慢捻声情百转低徊中,透着一种不折不回的梗硬之气……
“对不住……”
裴西月忽而伴着曲声轻轻一叹。他这一叹声音虽低,可是却清清楚楚送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可是只有一个人,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本来从琵琶曲骤一响起时,云奴的眼光在极度的痛楚之下,绝望的神色越来越浓。
此时听到裴西月口中说出这三个字,她整个人在马上已是抖个不住,牙关不知是愤怒还是激动,抖得咯咯作响……
似乎感觉到云奴这边的动静,裴西月手影一顿,凄凉无比却又精妙绝伦的琵琶曲便立刻顿住。
这时四下的人才似乎从这一片令人心旌神摇的琵琶声中回过神来……
“你——怎可如此无情!”
就在曲声才落时,云奴终于按捺不住,黯哑着喉咙吼了一声,手中刀光一晃,如怒龙卷霜一般,寒气凛人地就向裴西月席卷呼啸而来。
“我到底比她差在哪里了——这几年我对你如何,你都没长心么?!”云奴凄厉的话语伴着凌厉的刀光,杀气逼人地向裴西月卷裹而去。
秀丽的脸庞上,眼光已是有些散乱,夜风吹乱的发丝飞舞在她的两鬓间,衬得她显得更为疯狂错乱。
此时云奴的心中,被满心的执念逼得,比她此时的神色还要疯狂。
她不明白,自己与双生妹妹琴奴一样的容颜,武技上比及妹妹,更是胜过不知多少……
为什么裴西月喜欢的,却只是终日少言寡语的琴奴?
而那琴奴,喜欢的却只是那个终日浮着一丝伪笑的楚王?
“嘭!”
韩默天却不等裴西月动手,一锤击在云奴凌厉劈来的长刀上。火星迸溅,发出一声金属相撞的刺耳巨响。
两边的力道都是极大,劲力卷起的风力四下冲击,登时间四周战马一片嘶鸣声。
“胡闹!”
那将领回过神来,控马大喝一声道:“沙场之上,岂能容你们小儿女喁喁低语,聊什么私情妒意!”
说着,他长刀一指,指挥着手下兵马强行将琴奴姐妹与韩默天裴西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