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确实是死了(1/2)

“像吗？”李沐看着徐茂公脸上神色变幻不定，静静问道。

徐茂公捋一捋胡须，一时没有说话，面色却有些忡怔，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李沐也不催他，只迎着夜风淡淡坐在那里，握着左腕望着远处黑魆魆的山林不语。

秦怀道仿佛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怔，又仔细看看李沐，笑着向徐茂公道：“原来你们指的是大杨妃！还别说，我虽只见过她一面，倒也觉得李公子与她确实有几分相像！”

尉迟环瞪着两眼看看李沐，不以为然地哈哈大笑道：“都长得俊，可不就像了？要长我这样，说什么也不像啊——你撞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

他话还没说完，被尉迟宝林猛地一撞，不由有些恼怒地狠狠瞪一眼自己的兄长，闷哼一声，不满地费力闭上了自己的大嘴巴。

“你问这个……”

良久，徐茂公眼光闪烁不定地看着李沐犹豫道。

李沐略一顿，坦然看着徐茂公道：“我这里有个东西，你看看有没有见过。”

说着，李沐从身上取出一个薄薄的绢帛小包，打开来，拎出一件似纱似缎的东西，慢慢递到了徐茂公眼前。

夜色虽然黯淡，但几人都是内力深厚，眼力自然都非同寻常。

徐茂公疑惑地接了过来，就连秦怀道与尉迟兄弟三人，也都好奇地向徐茂公手里拿的东西看去。

打开来，暗黄色的底料上面，绣着一朵小小的红梅。

红色的梅花即便是在星光下，也能感到这花朵的鲜艳，艳丽地有点刺人眼睛……

最起码，徐茂公的眼睛似乎就是被这朵花猛刺了一下，眼角明显地一抖，继而便是异常惊疑地扫了李沐一眼。

拿着这东西的手都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徐茂公终于放弃了掩饰自己的惊讶，猛地向秦怀道命道：“掌灯！”

说着又向李沐道：“我们……换到屋里谈？”

李沐不言声起来，一笑随他向木屋内走去。面面相觑的尉迟兄弟看着神色非比寻常的徐茂公，都是满脸惊诧。

他们还没有见过，徐茂公动容到几乎把持不住的情形呢……

昏黄的灯光下，木屋内徐茂公的神色更加凝重。刚才夜色下不太显眼的暗黄色，在灯光下，已经是比较明显的黄色。

黄色……

这世上，黄色是一种最不寻常的颜色啊……能用得起这样颜色的人，除了皇族还有什么人？！

黄色底料上绣着一朵红梅，而红梅花不是五朵花瓣，而是四朵半……有一朵是残缺的花瓣。

这是大杨妃杨若梅绣花的习惯，她是隋炀帝的女儿，国破家亡，即便是绣她自己名字中的梅花，都不肯绣得圆圆满满……

徐茂公对女人的绣活先前自然从不在意，但是秦王去后，杨若梅与李恪的安危都在他的手中，因此他对于杨若梅就非常熟悉。

况且，徐茂公的一个远房表妹，是伺候杨若梅多年的仆妇。因此杨若梅的很多事情，徐茂公都有所耳闻。

而这绣活，就是他比较了解的一件事情。

“看这东西……仿佛是出自大杨妃之手……怎么会在你那里？”徐茂公直盯着李沐问道。

李沐也不隐瞒，就将最早那仇大公子送自己龙汀木匣子，将这个东西藏在夹层说起，又说到仇将军府中，那被自己掳走拷问的那个幕僚所说的一些信息，一起都向徐茂公说了一遍。

同时，又将自己先前对这东西的猜想试着也对徐茂公说了。说完，便静静审度着徐茂公的反应。

“不应该啊……”

徐茂公沉吟了很久，才摇一摇头自言自语道。

李沐明白他的意思，这一点，他自己也有疑惑。最早听那仇将军府上被自己掳走的那幕僚的话时，李沐确实信了一大半……

那幕僚的意思是，这东西是借仇公子给自己送龙汀木匣子，将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就藏在了自己家里，之后会蓄意陷害穆国公李孝常与大杨妃之间有私情的。

那时李建成还没死，即便想要所谓的秦王旧属李孝常等人的命，何必费心费力做这些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必多此一举？

现在想起来，还是有很多难以解释的地方，看来，那幕僚也是对此事一知半解，并不是太过清楚……

“而且……这看起来是小儿所用的肚兜……”徐茂公翻来覆去的看着，终于又冒出了一句。

小儿所用？

李沐一怔，他对这东西的大小没有太在意，在看到这个大唐时空，像秋水一样的女人贴身都穿着这类东西，便本能有些嫌恶……

这时听徐茂公一说，他眼光也是一闪，这件东西，果然不算大……

“小儿……孩子……大杨妃……”徐茂公眯着眼睛又陷入沉思……一边沉吟着一边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啊！”

徐茂公腾地立起身来，将他身边的秦怀道等三人唬了一跳。

李沐抬眼看着他道：“怎么？”

徐茂公有些恍惚地眯着眼睛看着灯光，喃喃道：“大杨妃被秦王从李建成的宫里救出来后，先是跟秦王生了李恪……五年后，又曾怀过一胎……”

这次不仅是李沐，就连秦怀道三人也都瞪圆了眼睛：这徐长老，到底要说什么？！

“只不过还没足月，秦王正巧在京中病重，李建成谍报势力已经渐成气候，耳目众多，秦王对大杨妃之间的传信，就受到极大的阻隔……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