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飞萤冲出屋子,沈梨香有些迟疑地向李沐道:“这位……是个姑娘吧……”
李沐点一点头,扫一眼柳画儿道:“沈姑娘这里,你好好照看。明日王迟回府,你与王迟一同带她们姊妹两个坐车回去,叫夫人看着安置她们就是。”
柳画儿一惊,难以置信地抬眼望向李沐。
这二公子不是一直对自己纠缠不休么?若不是夫人一直拖着,自己早就成了这人手中玩弄的羔羊。
摸一摸自己头上的长簪子,这珍珠攒花的簪子早已被自己暗中磨得异常尖锐。这一次夫人开口将自己给了这二公子做妾侍,本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心意。与其给这样一个浪荡公子糟蹋,还不如清清白白做个鬼好些。
可是谁知道,自这二公子从那日昏迷中醒来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般。对待自己一反常态,竟是毫不在意,爱理不理。
不仅如此,整个人的行事气质都变了,原来看向自己的浪荡fēng_liú的眼神,竟变成一种说不出的寒凛凛的眼光。这次出京,一路之上对自己毫无挑逗之意不说,而眼下竟又放自己回府……这二公子难道真的变了?
柳画儿一时理不清自己纷乱的思绪,乱七八糟心里乱猜着,口中忙忙应了李沐的话。
李沐看着沈梨香和宝儿道:“你们好好歇一夜,明日有人送你们走。”
沈梨香拉过宝儿又忙忙施礼道:“谢公子收留……”她一开口,又是忍不住低眉轻泣。
她此时半跪在榻边,抹胸下紧束的双峰随着她的抽泣微微轻颤,雪白的脖颈与那道深深的诱人沟壑,都一点不落的看在李沐眼里。
李沐下意识地握一握左腕,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从沈梨香丰满的胸前移开。
这女子如花的美貌,以及谦卑温柔的举止,很容易引发男人雄性激素在一瞬间的膨胀。
花开堪折直须折,只不过,此时还不是摘花的时候。
极致的美好东西,李沐自然会有一种想要得到的yù_wàng。但是如果不能很好的享受那一种极致的感觉,岂不是暴殄天物?
李沐一念至此,眉头又是微微一皱。
听说,爱情也是一种极为美好的东西。只是,什么才是爱情呢?男女之欢似乎不是,一纸证书似乎也不是……
前世里血火拼杀,留下来太多的经验教训,唯一不曾弄明白的,就是那普通人为之癫狂的情爱。
李沐微微眯起眼睛,爱情,也许只有那些笨人才会相信,以至于沉溺其中吧?
这么想着,看着沈梨香淡淡又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们到了府内要好自为之。”说着,一转身也出了屋子。
他心里一直记挂着一件事,就是今夜一定要向那古姑娘问个明白。不替她拿到血犀角,不用这姑娘说,自己都要不安了。
夜色渐浓,驿馆内早已掌上灯来。
李沐略一踌躇,将狄仁杰叫来,两人一起到了胡飞萤的房间外。如果一人前往一个女孩子的屋子,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在这个时空的观念看来,似乎不够妥当。
狄仁杰自然是毫不推辞,欣然前往。看着狄仁杰比自己还要迫切的眼神,李沐不由淡淡一笑。
胡飞萤开了房门,眼光在李沐与狄仁杰脸上转了一圈,落落大方道:“进来吧……有什么事,只管说!总之三日内拿不出血犀角,小心我的鞭子!”
这时胡飞萤已是洗浴过,虽还是男子的发髻,但是去掉了那两撇小胡子,清秀的脸上没有一点妆饰。整个人清清爽爽立在那里,就仿佛清水中的芙蓉一般透着一种异常清新的气息。
狄仁杰眼中一亮,忍不住开口叹道:“古姑娘还是女儿装扮的好……”他话没说完,就被胡飞萤瞪了一眼,立时讪讪顿住了话头。
李沐静静看着灯下的胡飞萤,语气平和道:“姑娘,血犀角到底是什么东西?姑娘从哪里知道那血犀角在我这里的?”
胡飞萤一听,脸色突变,怒气横生。
不等胡飞萤发作,李沐手臂一动,腰间的佩剑已是托在手中,静静道:“这把剑就给姑娘拿着,姑娘如果真信不过我,一剑杀了我便是。”
胡飞萤怒怔了片刻,慢慢从李沐手中拿过长剑,又慢慢从剑鞘中抽出剑身。她的眼光落在剑身上,似乎是在细细审视着剑身的花纹,又似乎在沉思什么。
忽然,她眼光霍然一闪,手中剑刃在烛光下划过一道寒光,剑气瞬间指向李沐。
但是李沐一动也没动,看着指向自己咽喉的散发着寒气的剑刃,缓缓道:“姑娘就是真动手,我也还要问那句,姑娘是如何知道我这里有什么血犀角的?”
狄仁杰先是被胡飞萤的动作一惊,才舒一口气,见李沐说的如此郑重,忙道:“姑娘所说的血犀角,可是传闻中海外所生的一种血蛙之类的东西?”
胡飞萤一剑刺出,见李沐岿然不动声色,便知他绝非做作欺瞒。听狄仁杰说起,忍不住有些诧异地扫一眼狄仁杰,将剑一收回鞘道:“你竟然听过?”
狄仁杰忙道:“某这几年游历大江南北,又时常混迹于长安东西市中,与一些西域诸地的商旅闲谈中,偶尔听闻过这东西。就是那句,彩霓血犀玲珑月,世本难求药中绝?”
原来是一味药材!
李沐听到狄仁杰这话,又想到这女孩子通医理,到处寻访一味难得的药材,倒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只是这东西到底有什么奇异好处,竟让这姑娘甘冒大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