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滞,藤原惠子惊恐的站起身来,看着四位举枪对着顾杰的男子,船夫早就吓得躲进了船舱里。
顾杰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自己来苏州的公干那是绝密,虽说昨天有重大行动,那自己身份也不可能暴露得那么快。
“四位,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顾杰不敢妄动,他可没有近身搏斗的本事,也不能夺下对方的枪,所以他先温言稳住对方,至少自己还没被点杀。
“惠子小姐,是他绑架你的吗?”
“快放下枪,他是我的朋友。”藤原惠子这时才确认对方的身份,一定是上海虹口司令部特务机关的人,“你们是岸谷君的人吗?”
“惠子小姐,你上当受骗了,这人肯定要带回去让岸谷少佐调查清楚再说。”
“放下枪,放下枪。”藤原惠子眼角闪着泪花。
顾杰这才稍稍明白事情的原由,一定是藤原惠子不辞而别,他的叔叔藤原将军害怕侄女出事,让特务机关追踪,结果自己成为了个假想的绑匪,这特么的是无妄之灾。
“我想你们误会了,惠子小姐已经跟你们解释清楚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顾杰想尽早脱身。
“惠子小姐,他有没有问题,带回上海一审不就清楚了。”
“你们,难道不怕我叔叔枪毙你们吗?”
为首一名黑衣人鞠躬敬礼,“对不起,惠子小姐,我们在执行岸谷少佐的命令,请惠子小姐也要配合。”
“你,你们。”惠子心想今天自己将顾杰害惨了。
顾杰看看四周的水面,他现在跟这些人没法解释,如果被对方押到虹口特务机关,等于就宣布了死亡,那里面的刑具他不敢肯定能不能扛得住,得想办法逃走。
一叶扁舟突兀的在水面出现,船头站立着一人,一扬手,四道寒光瞬间而至,四人手枪落地。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惠子小姐的朋友?”
手上受伤的四人站立起来,齐齐躬身敬礼。
“见过佐藤先生。”
一个年纪约二十四五岁的身穿和服的男子纵身跳上了顾杰所在的乌篷船,藤原惠子一见,惊喜道:“佐腾君,你让他们放了顾杰君,他是我在哈尔滨认识的朋友,我是苏州碰巧遇到的。”
“你们四个先回去,告诉岸谷君,我会安全的将惠子小姐带回虹口。”
四名黑衣对望一眼,最终点头答应,四人再次跃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消失在水面之下。
难道日本真有忍者之术。
看这位佐藤君的打扮,腰间挎一把武士刀,手里面却提着一把长剑,这是典型的武士打扮。
顾杰打量对方的同时,佐藤也在打量眼前的中国年轻人,“你就是惠子小姐喜欢的中国人?”
顾杰心里连道误会,他同惠子也只是第二次见面罢了。
“佐藤君,你这样对我的朋友不礼貌,况且顾杰君是谦谦君子。”惠子脸上飞过一片红霞。
“佐藤君,相请不如偶遇,我今天请惠子小姐来尝尝最地道的苏州菜,佐藤君何不屈尊和我们一起用饭,这里有一坛绍兴黄酒,我们何不对饮几杯,一游太湖如何?”顾杰顾左右而言他,毕竟对方替自己解了围,看样子并没有恶意。
“佐藤君,一起吧,我也好久没和佐藤君一起对饮了。”惠子也对佐藤发出了邀请。”
“谢谢你的朋友的邀请,臣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佐藤放下手里面的宝剑,跪坐在顾杰对面,船公这时才探出头来,顾杰吩咐他端上来刚做好的四盘菜,一盘松鼠鳜鱼,一盘母油船鸭,一盘葱花虾仁,再就是一盘茴香豆,一坛绍兴老酒。
惠子替两人倒满了酒,两人对饮,谈兴很浓。
交谈中,顾杰也得知了对方的身份,他们佐藤家族和藤原家族一样,都是出生在日本贺原的贵族。佐藤家是标准的武士家族,他们家有一个传统的习惯,就是家中的长子在成为家主之前,就会来中国游历三年,然后回日本继承家业,他从小喜爱中国的武术,这次刚到上海才一个月,就是希望向当年自己的父亲一样拜访中国民间的武术名家,切蹉武术。
从他的言谈中,可以看得出,这个佐藤臣直同惠子一样,对日本军队在中国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
顾杰其实对这样的普通日本人并没有偏见,他就坚信一个真理,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就拿猎枪干掉他们。
佐藤和顾杰相谈甚欢,两人不知不觉谈了一个多小时,一坛酒也喝了个底翻天,船公也将船驶回了河道,不多久,驶回了七里塘街。
三人下了船,上了渡口,顾杰将他俩送上了回上海的渡轮。
二人向顾杰挥手道别,人很多。
“顾杰君,我们能做好朋友吗?”
顾杰只是微笑着挥手,中日就要全面开战,能做朋友么,我们其实已经分成了两个对立的阵营,我们分属不成的民族,而你们的军队正在屠杀我们的平民。
顾杰向他们挥着手,佐藤显得很是激动,他来到中国,无论走到哪里,明显都会感到中国人对他的仇恨,今天是他感到最开心的一天。
而佐藤却没有发现,惠子小姐不住的在抹眼泪,因为惠子知道,在这战乱的时代,这一别有可能是永别。
顾杰根本没时间想今天同藤原惠子的相遇,而是叫了一辆黄包车往特务处苏州站赶。
二十多分钟后,他回到苏州站,顾杰消失了整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