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时便有自作聪明之人醒悟道:“这要是不叫地府知道我的名字,岂不是不用死了。”
刘申当即呵斥道:“人之生死自有定数,岂能逃过。”
人中也有患病者,忙哀求道:“还望道爷体谅则个。”
刘申叹息道:“也罢,既然已被你等看到,我便说说。要说阴间地府也与这阳间官府类似,只要你又银子,边可贿赂阴差晚些拿你。”
“够了,够了,能多活些日子总是好的。”
于是人们争向送钱与刘申,刘申拿了银子又道:“此乃天机,万不可再与旁人说去。”
只是人多口杂,到了次日大半个县城都已经听说了,虽有许多人不信,但病在身上又奈何不得的,只当死马当活马医,送钱刘申乞求活命。
短短三日,刘申便得钱八百两。
后来有患病痊愈者还时常念诵刘申的救命之恩。
刘申断定所谓的闹鬼、鸡精必定是假的。于是他对边上闲聊的几人拱手问了礼,详细问了问许家闹鬼的事情。
这人详情所知不多,只是知道许家有个下人名叫许四,前两天从府上拿出一枚什么会写字的公鸡下的蛋,作价三百两想要售卖。次日便从房顶上掉下来摔死了。
刘申疑惑道:“什么会写字还会下蛋的公鸡?该不会是这叫许四的得了疯病?”
那人说道:“听许府下人说过,他们府上前几天杀鸡,说那公鸡头剁了还能到处跑,跑着跑着还用脖颈处流下来的鸡血写出了一行字,写完以后就死了。你猜那公鸡写的什么字?”
刘申好奇道:“这公鸡会写什么字?难不成是“还我头来”?”
那人招手让刘申走近些,说道:“不是什么还我头来,而是说得,“我母鸡呀!””
刘申:“……”
见刘申一副“你扯淡的吧”的表情,这人才笑道:“刚才逗你玩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写的什么字,许府下人也不识字,当时叫来许府的老爷许青山,那许青山没说写的什么,只是皱着眉头说这公鸡要报仇。”
“前几天我们听到公鸡会写字还半信半疑,可没想这许四还真的死了。”
刘申道:“这公鸡就是许四杀的?”
“没错。”那人道:“这许府也是奢侈的很,每天就要杀几只公鸡,还只要鸡血不要肉。那许四就是再府上负责杀鸡的。死的那天,听许府的人说,天蒙蒙亮,这许四竟然跑到房顶上学公鸡叫,叫了几声头一歪就从房顶上滚下来摔死了。”
这么荒诞的事情,刘申是半点不信,他猜想要么是这许四得了疯病隐疾,要么可能是这许四为某事急需用钱,装神弄鬼谎称有公鸡下蛋这种奇事想来骗些钱。这是这种荒唐事傻子都不信,自然偏不来钱,于是铤而走险去偷主家的钱。再然后让主家发现,失手被打死。
按《大明律》打死奴仆也是要治罪的,这才宣称闹鬼想要瞒天过海。
不管那一种上门打打秋风总是可以的。于是便从茶楼出来,回到家中找出道冠、道袍准备去许府“捉鬼除妖”。
这种事情讲究个欲擒故纵,不好大摇大摆跑到许府喊这我来捉鬼的。刘申打听到许府外出寻访法师的下人今早出了城,于是他也出城来个守株待兔。
盘腿静坐在树荫下,时不时摇晃下手中的铜铃,细风吹拂,颔下二尺胡须随风扬起,在清脆的铃声配合下,刘申也是一副得道高人模样。
此处是入城必经的道路,刘申在此装模作样了小半日,只是引来过往旅人算命,至于许府下人迟迟没有等到。
眼看夕阳西下,刘申念叨着该不会寻的太远,晚上赶不回来了?
至于许府下人是否带着法师回来,刘申并不在意。反正都是忽悠人的,真要领着人回来,刘申也有自信将他赶走。
又过片刻,道路上匆匆赶来一位穿着蓝衣,敛裩扎裤,脚踩黑色布鞋的少年。
少年本是一脸愁容,转眼看到刘申,明显看出脸上露出喜色。
只见他三步并做两步,急忙来到刘申身边拱了手,弯着腰问候道:“道长有礼了。”
刘申此时猜出他的身份,慢悠悠道:“天色已晚,贫道不再算卦,施主请回吧。”
少年忙道:“道长且慢,我不是来算命的,而是有事劳烦道长。”
刘申细眼瞧他一番,缕了缕胡须,轻笑道:“原来是这事,简单简单。”
那人惊喜道:“道长当真看出来了?”
刘申道:“可是家中有鬼怪作祟?”
“哎呀!道长真是高人。”那人又连连做辑道:“还望道长救命。”
看到刘申点头答应,少年忙帮着他收拾家伙什,并领着他进城到了许府。
许府大门紧闭,少年上前敲门,刘申现在阶下观摩,心中琢磨着等下可以忽悠多少钱财。
无意抬头看到许府上空竟有一团浓如鲜血的红云滚滚翻涌,只赫的刘申连连后退。
这时又见叫门的少年阴气森森地道:“道长快随我进来。”
在阵阵“嘎吱”声响中,厚重的红漆大门缓缓打开,好似吃人的妖怪张开了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