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在夜幕中炸开,流光溢彩。
密集的火星窜向四周,形成一个巨大的五彩斑斓的圆。
紧接着又有一个烟花在空中绽放,银色的火花爆裂如同满树的梨花开放。
一颗又一颗的烟花随着清脆的声响接连不断的升入空中,被渲染的绚丽多姿的夜幕仿佛打开了一道汹涌的瀑布,从天而降。
地面上也是火树银花竞相升腾,一排排巨大的火焰喷涌而出,将天地之间彻底点亮。
“哇,好美啊。”
祝旭身边的文婧情不自禁地感叹,文婧用祝旭无法察觉的幽怨看了他一眼,偏偏祝旭不解风情、兴致大好地说道:“我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在城市里最高的大厦楼顶,燃放整整一夜的烟花,让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和谁?水严颜吗?”
祝旭叹了一口气:“从上一次见面后,我连水严颜的声音都没再听过,她妈妈防我如防贼。再想见面,恐怕要等我们上学后了。”
“你那么想的话,可以到她家里去呀,我就不相信她妈妈会赶你出来。”
祝旭笑着说:“有想,却不是非常想。再说了,我们才多大,以后有的是时间。”
文婧苦笑一声:“你好想得开。”
“从哪儿看过这么一句话,说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人生也不止是爱情和事业,还有自由和友情。”
“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这句话里的自由和友情。”
祝旭哈哈笑着,天空中又一朵巨大的烟花炸裂,椭圆形的花朵一层一层地向外扩展……祝旭意外看到文婧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来了。
文思远接走了文婧,留下迷茫的祝旭站在十字路口的人群里。
烟花持续不断地在头顶上炸裂。
舞台上的表演推后一个小时已经开演。
舞台下面最佳的位置上摆了两张桌子。
祝旭的外婆和舅舅舅妈,武铁军家的几位大娘婶婶以及一帮小辈儿,坐着在观看演出。
村子里的人都自行携带了坐具,舞台下观众着实不少。
祝旭看到有一帮骑着摩托从邻村过来看演出的年轻人,有一个男孩子不断地在尝试要抓紧一个女孩子的手,任由那个女孩子不断地甩开拒绝,他依然不屈不挠地在坚持。
那样你要我不要地纠缠了十几次,女孩子便不再拒绝,而男孩子的脸上露出得胜必有的微笑。
舞台上正在表演一个小品,说的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丈母娘和女婿之间斗智斗勇的可笑故事。看了几分钟,祝旭就看到外婆带着舅舅舅妈起身离开了。
好尴尬。
外婆和小姨、舅舅舅妈按照计划明天一早就要启程回上海了。
祝旭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和小姨谈一下她的工作。
奈何刚开了一个头就被尖耳朵的姨妈告密给了外婆。
外婆很生气,就想哪里对不起祝旭和祝雪绒了,为什么总想着要把她身边唯一的女儿给弄到遥远的北方来。
祝旭解释说:“外婆,我只是在和小姨在探讨有没有这种可能。小姨在那家公司做的不开心,赚的钱又不多,为什么不趁着年轻多尝试一种可能性呢?”
外婆的道理是女孩子大了就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安安心心的做家庭主妇就好了。
为什么不开心,要什么可能性?
碍于对方是自己的长辈,祝旭哑口无言,他能看出来小姨对自己的提议是感兴趣的,奈何当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等外婆走开,祝旭和小姨对视后双双苦笑。
祝旭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小姨,你可千万别和歪果人谈恋爱啊。”
小姨笑的肚子疼:“我怎么会和外国人谈恋爱,你想啥呢?”
“你别觉得我说的不靠谱就不当一回儿事儿,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对你讲,不要和外国人谈恋爱,当你发现有这个苗头的时候,请一定要想起我今天跟你说的话。”
“听你说的,好像你小姨我真要嫁给外国人似得。”祝雪莹看祝旭不像是在开玩笑,就点点头应承下来:“行吧行吧,我答应你了。”
祝旭可不想小姨再嫁给那个外国渣男,最后混到带着孩子住到公厕旁边连个窗户都没有的小屋子里去。
妈妈试探着和祝旭商量,说祝旭舅舅舅妈他们虽然在上海,但是生活的并不是很好,要不要让他们也买点儿股票?
祝旭说:“妈,您是让我舅舅舅妈这几天的表现给蒙蔽了。本性难移啊,您难道都忘记当初我舅舅、舅妈是如何不待见您的了?对自己的亲姐姐比对待仇人都要尖酸刻薄。您别怪儿子,儿子这辈子都不能忘记。”
看到妈妈悲戚戚的面容,赶紧笑着说:“随您的喜欢吧,不过啊,有些人就是自以为是、刚愎自用。您是好心好意帮他们,却落不了好。”
祝妈这才高兴起来:“妈知道了,知道我儿子就是嘴硬心软。”
果然如祝旭所料,当妈妈把这个天大的内幕消息告诉祝天宝和戴美子后,当着外婆的面儿,被祝天宝和戴美子各种冷嘲热讽半天。
本来妈妈口中挺好听的上海话,到了他们嘴里就他娘的扎耳朵,舅妈这几天当着祝旭的面儿说的做的表现都不错,可一旦不在祝旭跟前,那张嘴仿佛就不是她的一样胡咧咧:是不是上几次电视新闻,就不知道是谁啦?小小年纪他晓得个屁,侬就由着他胡闹,哪天输光家财可别拖累他们这些亲戚。
传家传子,戴一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