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长的路途在百里无疆的飞速疾驰中时间被不断缩短,甄汐在他怀里,安静的如一只猫,她半闭着眼,看着百里无疆。
百里无疆抿直了唇,似一条刚毅的线。甄汐想伸出手将他的唇角抚摸,却全身无力。
算了,就这样吧,奔向她的命运,活下来,或者再次死去。
回到王府,大夫被匆匆带来,看到满身是血的甄汐,孙大夫也大惊失色。他日常为甄汐调理身体,非常清楚她的身体情况,这样的血量,想要活下来……
百里无疆不管他的心绪翻涌,下令,“必须治好她,不然你就给她陪葬!”
孙大夫一颤,连忙拿出药箱,“老朽明白。王爷请先出去吧。”
百里无疆犹豫了一下,原本去追杀刺客的侍卫前来回报,附在百里无疆耳边说了几句,他脸色一变,然后看了甄汐一眼,下定决心般离开。
百里无疆一离开,孙大夫治疗的速度越发的快,荷香将伤口清理好之后,孙大夫看了一眼,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还好没有伤及心肺,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真的没命了!”
甄汐虚弱的看了看他,“有时候活着不一定比死了好。”
“哎,你死了,会有多少人陪葬,你知道吗?”孙大夫叹气,将药草递过去,让荷香为她敷上,紧紧扎紧绷带。
甄汐眼神闪了闪。
写完方子之后,他递给秋霜,“记住一日三次,如果疼的厉害就吃一粒药丸,最好少吃点。”他转过身去,收拾药箱,“这次受伤,又要在床上躺几个月了,哎。”
“多谢孙大夫。”甄汐声音低沉。
“你好好养伤吧,我再去为你寻几味药材来。还好没有毒啊……”孙大夫说道,走出门去。
甄汐听到毒字,眼眸暗了暗。
既然是刺杀,而且是对当朝亲王,剑却没有喂毒,按照常理——不应该是这样。
无疆,到底是谁……想杀你呢。
太子府。
今夜太子府灯火通明,宫里夜宴散了之后,太子回府,又举行了宴会。
太子坐在上首,含笑看着场中歌舞。七皇子百里寒也在,他坐在一旁,好像场内一切与他无关,身旁歌姬试图劝酒,他看也不看,只盯着自己的酒杯,一言不发。
太子接过歌姬递过来的酒,拿着,对百里寒遥遥一晃,“七弟,是本宫这里的酒水不和你心意还是美人儿不够漂亮?你木这个脸干什么?”
“都不是,臣弟只是不想喝,太子不要逼我了。”百里寒冷冷的。
“好吧,本宫也不逼你,反正你这样子也十几年了,好像谁欠了你债似的。你今年也十七了吧?还没有打算立妃吗?”太子不以为意,却突然想起他的年岁,问起他的纳妃之事。
百里寒沉默,关于这个问题,他也没想过,“不知道。”
“哎,父皇这些年倦政,不怎么上朝,我们呢他也不太关心,你都已经这个年岁了,也不说给你看看那家千金好赐给你,还是我这个做大哥的要操心啊。”
“……”百里寒依旧沉默着,他现在并不担心这些事,他担心的是……
太子看着他,忍不住责备两句,“你这样下去怎么行,一个人都是很无聊的,我看崔尚书他家的女儿不错,要不那天看看?”
百里寒摇头,“多谢太子好意,臣弟现在不想立妃,再等等吧。”
“再等再等,年岁越来越大,看你怎么等!”太子似乎有点恼了。
百里寒站起身,请辞,“臣弟困了,想先回府邸。”
太子看了他一会儿,泄气般,“你走吧走吧,省的在这这里本宫看着糟心。”
百里寒闻言立刻离开,干净利落。
太子叹气,“撤了吧撤了吧,没什么好玩的。”他嘟嘟囔囔,撒手也走了。
宴席散了之后,百里寒回到府邸。
一黑衣人跳入他府中,他打开房门的动作一顿,低声呵道,“你怎么来了?”
黑衣人走到他面前,“事急从权。”
百里寒手指一僵,将门打开,走进去,“进来吧。”
黑衣人跟在后面,警惕的看了一下外面,然后关上门。
“失败了?”百里寒问道。
“是,也不全是。”黑衣人答道。
“怎么说?”百里寒微微皱眉。
“杀手靠近了他,但是没有伤到他,因为有一个女子替他挡了剑。”黑衣人回想着当时的场景。
“这不就是失败?”百里寒觉得他在推卸责任。
黑衣人摇头,“不,不算,那个女子为他挡了一剑,伤势严重,他很担心她的样子,追杀我们的只有他的侍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三殿下那么关心一个女子。”
百里寒沉默着,“去查那个女子的来历,这次失败在意料之中,接下来的事,你好生处理。”
“是。”黑衣人答道,然后离开,却在碰到门的那一瞬停下来,“殿下,有一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就讲。”
“太子既然和你是一条路上的,为什么还要算计你?”
“呵,我们这太子殿下和谁都不是一路的,他是独夫,表面上和我交好,也只是为了他的利益罢了。”百里寒一晒。
“那今夜他提的崔尚书家的女儿……”
“崔尚书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了刘将军的儿子,一个待字闺中。很巧,刘将军是太子的人。而待字闺中的那个是崔尚书二房所出,甚是宠爱,而且与太子妃交好。现在,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