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缘何来此?”沈清逸想了想,仍是问到。
一个高门小姐,孤身一人往这寺院里来,别的不说,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好呢?沈清逸心中沉吟,想到此处心中就有些有些烦闷,但面上仍是淡淡的。
“众生皆苦,各有忧愁,家中烦闷,我就出来了,自然也和她们一样,来祈愿的。”薛卿月上前两步,转过身与他并肩站着,看着忙碌的人,并不寻心思遮掩。
来祈福的?沈清逸略微有些意外。
“三小姐求什么?”沈清逸忍不住问到。
“求财,”薛卿月干脆利落的答。没错,她求财运,不是要什么珍珠宝饰,而是想求白花花的银子。
“财?”沈清逸有几分讶然,薛家乃是钟鸣鼎食之家,求财?
但他并没有追问下去,反而薛卿月看见他往前走了几句,那沙弥恭恭敬敬的拿出了一支笔和红绸。
沈清逸将取来一根红绸和笔,递与她,薛卿月看着手中的东西,奇了:“我记得早些日子还不是这样的,这几天不出门,外面就变样了。”
沈清逸笑了,“拈花寺香火鼎盛,今天还好些,若是碰上过节的好日子,便更加忙了,所以换成这祈福的红绸。”
这么简单?连和尚都偷起懒来了,这可真是世风日下……
不过也是,说到底不过也是心中的一个念想,这东西老少咸宜,对普通人家来说也方便,况且一人便有多种愿望,便又生出多少口舌,由她们自去作弄,对寺院的人来说也减轻负担,倒是一举多得,薛卿月心中笑了。
薛卿月掂量掂量了手中的笔,在手中打了个旋,正欲下笔,却冷不防的抬起头,一下正好与沈清逸对上,男子漆黑的眸子露出一丝意外,薛卿月却得意的笑了,果然,人皆有好奇之心,就知道你在看我,偏不给你看,想着她便转过身去,沈清逸无奈,尴尬的一声轻咳。
薛卿月挥毫落笔,最后目光落在那“钱”字上,她忽的一瞬想起令月在耳旁的叨念,不由得心中一动。
与其向神佛求助,面对那死寂的泥木雕塑,倒不如向眼前人求助。
可是,这沈清逸,沈公子,他可以信任吗?
要是他不肯借,碰了一鼻子灰倒是其次的,若是一个不慎,又给薛家遭致另一个祸端,奈何?
薛卿月又踌躇了起来,她心不在焉的将红绸就近挂上,心中却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了起来,她抬头觑了一眼沈清逸,一边调整呼吸,她现在有点紧张。
沈清逸看着眼前女子,欲语还休的望着他,心中有些纳罕,这女子的表情比这天还要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头脑。
薛卿月空咽一口气下去,正要开口,却感到身上传来一阵撞击,一股大力撞的她往后仰去,一瞬,只觉天旋地转,耳边传来一声焦灼的声音:“三姑娘!”
等等,她的身后,那是硬邦邦的石头地,这样摔下去,搞不好,会变蠢吧!
一股强大的求生欲,让薛卿月将腰一折,猛地伸出手,竭尽全力够找了一个硬物,她狠狠地抓住,那是一跟手腕大小的树枝,延缓了她的冲击,她刚松一口气,还没回过神来,就听的咔哧一声,就好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薛卿月感觉自己的心仿佛悬在半空中,猛地一抽,只觉欲哭无泪,这是要她的老命啊!
无法抑制的,身体再一次往后倒去,她不受控的闭住了眼,这一切不过是几个呼吸间,薛卿月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的声音。
让薛卿月出乎意料的是,没有预想而来的疼痛,反而是一声闷响,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随即是接连而来的又一声闷响。
柔软的衣料滑过她的脸颊,一下盖住了她的左眼眼睛,她能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翻折过身,又按住她的肩膀,带动她的身子,随即她感觉自己好像转了一个圈,天地都在旋转,然后她被一个温暖的东西箍住。
背后仿佛是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她躺在其中,仿佛置身于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像午后,躺在摇椅中沐浴着阳光,让人舒服的不想动,这种感觉好熟悉。
“三小姐,你没事吧,”清亮的男声从耳旁传来,带着一丝焦灼,因为离得近,声音愈发的响亮,薛卿月猛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如玉般的俊颜,阳光从繁杂的树叶中透下,洒在他的身上,让男子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使得男子本来棱角分明的五官变得更加柔和,带来无限暖意。
这人漂亮的扎眼,薛卿月的脑海里忽的冒出这句话。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目光下移,现在,她的头枕在沈清逸的肩上,眼前男子的头冠已经半散了,显然方才也让他够呛的,散落的几缕青丝和她的步摇乌丝绞在一起,帷帽早不知道飞哪去了,沈清逸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种手紧紧地握在她的手腕上,略微感受了一下,她现在好像很不雅的坐在沈清逸肚子上那一块……,总之看来,她是软趴趴的躺在他的怀里。
这还真是,要命啊……
薛卿月感觉自己原本因受了惊吓,面无血色的脸,一瞬,变得更白了,这还是在古寺里。
沈清逸盛名在外,论容貌是一等一的出挑,再配上富可敌国的出身,加之具有传奇色彩的父母,常道,痴情种子的儿子那自然也是情种,老子年纪轻轻娶了妻,誓言无二色,一下让京城女子没了念想,但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