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说的郑重,沈清逸方想起往昔,他为了沈家的诸多事物,那时他有志又有能力,血气又足,故常常忙到深夜,也不愿休息,看来爹娘表面上虽不说,亦是看在眼里,放在心底。
沈知行略微叹息,脑海中刷的一下就浮现了许多有关薛卿月的传说,生的美貌,便比常人多了几双眼睛看着,这薛三姑娘,为人处事想是有几分不同于世,因此流言绕身,但人的品行岂能因为世人的流言,而管中窥豹妄下断言。
于是,他复又道:“儿子,要真说起来,不瞒你说,我对这薛三姑娘也无甚了解,外面虽然传的风风雨雨,但你也知道可信有几分呢,早个二十年,我与你母亲,同样是别人口中的怪异。薛三姑娘之容貌举世皆殊,她年纪小,长于深闺之中,我也不曾得仔细看过,但观其姊薛贵妃也可窥知一二,就是今上当年亦是不管不顾要她纳入庭掖,其母云氏亦是美人,我亦有幸得见,可那云皇后何尝不美呢?女子貌美,何人不爱,可在为父看来,若因此而三心两意,岂不是罪过?”
沈清逸点头沉思,父亲之言,似有所指,父亲在怀疑他是恋慕薛卿月的容貌,一时倾心,所以一时蠢动。
试想来,他究竟是为何想要不竭余力的帮助薛卿月?因为她开口了,而他恰恰有能力做到,所以帮助她?
那为何当见她坠入水中,他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是因为他恰好看见吗?
他是否能像父亲对待母亲一样,此生不渝,绝无二心呢?
这些未曾仔细思考过的问题,一经扯开,便引得沈清逸无限深思。
沈知行同着他继续往前走,往前看去,能见着一个红木扇门,他又说:“吾儿,还有一点,不知当不当讲?”
“父亲请说。”
“我与你母亲不同,她为人随性,一派天真烂漫,故而往昔总是急急催促你,这些话我虽不曾说过,但我的心与她一般,无非也是希望你能找个满合心意的女子共度余生,可这情之一字,让人生,叫人百死不悔,但有时亦是折磨,我儿,虽不知你与那薛姑娘到了何种地步,唯有一言,强扭的瓜不甜,有些事勉强不来,一个不好,或使人抱憾终身,你还年轻,这虽是人生滋味,但我私心还是不想你领略这些东西。”
“孩儿受教了。”
“清逸,你莫要怪父亲多言,最后,我还有四个字要送你,你也该牢记。”
“还望父亲不吝赐言。”沈清逸正色到。
话到嘴边,沈知行脑海中回荡无数往事,良久方道:“这一点你要切记,人患多情,你之容貌过人,才华卓越,你亦是从小便知晓,因这些你想要的,不想要的,都会随之而来,可女儿家的心思,你应知晓,你母亲如何,你也能看到,世人皆道女子善妒,可试问世人,有何人愿与人共享一份感情,夫妻之间,休戚与共,感情一事,犹比折纸,一旦留下痕迹,便再难以抹去,故而愿你多多思量,再者,人居于世恰如逆旅,一朝过客,荣辱有何须忧?”
沈清逸点头,因到了门口,小厮们打开门,沈知行亦不挽留,“你母亲还等着我了,你去罢。”
沈清逸再行一礼,便别过父亲,往后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