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看到人还活着,马上过来帮忙,领着他们往西处房间去,开门时有些不好意道:“义庄房间不多,只有西处这间空房,老朽不住这边,房间鲜少清扫,有些杂乱。”
“无防!”连半夏不在意地回道。
等老头儿打开门,她走了进去,四下环视一圈,房间不算太乱,积着层薄灰,打理一下还是能用的,眼下最紧要的是,房间差张让妇人躺下的床板。
“上官冥幽,帮个忙,将义庄大门门板拆下来一用。”她记得进门时,看到的大门,虽说破旧了些,不过眼下没有挑剔的资本。
“别拆、别拆,有摊尸用的木板能用吗?”老头儿惜物,听说要拆大门,顿时急眼了。
连半夏也不为难他,点点头道:“能躺人就行,让他过去取来。”
老头身怕他们再拆大门,立即带着上官冥幽去取要木板,连半夏也没空着,妇人被安放在门口,她马上过去给检查情况。
既是血崩,少不了要输血,连半夏让万宝拿出取血试管,取了妇人的血送去配血型,弄完后又查看妇人宫口开合情况,这才发现,宫口已经开了一段时,正是需要妇人用力生产。
她摸了摸孩子的胎位,脸色顿时大变,胎儿胎位不正,本该头先出来,这孩子脚先出来,生产自然不顺,卡在产道里,也不知道卡了多久,必需尽快手术,将小家伙弄出来,否则会窒息在产道。
“姑娘,你还清醒着吗?”连半夏拍拍妇人的脸,想把人叫醒。刚刚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眼前的妇人很年轻,脸上还留着几分稚气,年岁应该比她还小几岁,十五六岁的模样,年纪这般小就怀上孩子,如今又遇上难产这样的大事,害她怀上孩子的男人却没陪在
身边,想来她的父母也是接纳不下她的,人还没死就装进棺材抬来义庄。
连半夏挑眉,心中不怎么喜欢眼前的姑娘,爱得太盲目,连一点自爱自保能力都没有。
“小师婶,木板来。”她正叹气,上官冥幽扛着一张木板进来,老头跟在后面,抱了两张长板凳过来。
连半夏收了心思,招呼两人支起一张简单的板床,给了一两银子向老头买了床棉被铺上,让妇人躺上去,弄好后,连半夏让两人到屋外等着。
“半夏,血型出来了,血浆也准备好了,你快给她挂上。”万宝那边配型结束,从血库调了两袋血桨过来,交给她。
连半夏拿到后,快速给妇人输上,然后让万宝准备一套野外医疗抢救设备,用透明的塑料罩出一片无菌空间,阻断细菌接触,随即开始手术。
最近沉眠时间变长,她清醒的时间不多,必需赶在沉眠前结束手术,连半夏几乎忘记身上疼痛,将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到手术中。
她进去很久,屋里一直没有动静,上官冥幽一开始还在猜想她的可疑,这会儿有些担心起她,怕她不知不觉又睡过去。
“哇哇哇……”屋中传来孩子的啼哭声,上官冥幽与老头儿互看一眼,都松了口气。
“老人家,请烧些热水来。”上官冥幽拿了锭银子给老头儿。
老头儿没收,望着紧闭的门说:“姑娘仁义,这钱我不能收。”说完转身离开,去准备热水。
屋内,万宝慌了,它瞧床上妇人一动不动,过去探了探呼吸,发现人已经去了,鼻尖温度很低,吓得惊叫起来:“半夏,她……她死了!”
“我知道。”连半夏眸里沉着寒雪,一丝怒气烧在眼底。她保不住眼前的姑娘,在手术时就发现了古怪,那孩子不是足月生产,女子是被人下了催产药,而且下药之人似乎只想让人死,药里还混着别的东西,能加速血液流动,就算输血,人体失去血凝功能
,血只会一直从伤口流失,输再多血都无用。
她试过了,凝血剂对那药物无用,她救不了眼前的女子!
“撤了,东西回收放好。”连半夏心累,不想多说话,脱了外衣把孩子包裹好,捡起放在一旁的玉佩收进腰间的荷包。
玉佩是女子身上唯一佩戴的东西,留给孩子做个念想。
“半夏……”万宝看着孩子。
才一开口,连半夏已经猜出万宝的意思,她瞧着怀中还在哇哇大哭的孩子,道:“我会收养这个孩子,与任务无关。”
被扔进义庄的尸体,多是无亲人认领的,她若丢下这个孩子不管,孩子就成了弃儿,生死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躺在木板上的女子眼睛还睁着呢,怕是放不下孩子,心中挂念。
连半夏这话是既是对万宝说,也是对女子说。
说来也怪,连半夏话声落下不久,那边女子自己合了眼目,嘴角竟微微上扬露一丝笑,万宝吓得不轻,撤东西时慢了手脚,等弄好后,连半夏推门出去。
“小师婶……”上官冥幽看到她抱着孩子出来,要问屋中女子情况。
还没把话说开,连半夏看向他拜托道:“上官冥幽,帮我一个忙吧。孩子的娘亲去了,我想今夜就让她下葬,孩子我留下了,你将她放回棺材里,我去问问守庄人有没有香烛纸钱,多少给她烧点。”
本想在镇中多留一天,让孩子的娘亲有个体面的葬礼,不过,上官姑侄那边怕是不行,只好匆忙让其下葬。
这些都是小事,上官冥幽只需回客栈派人过来料理,不用亲自动手,只是,看到连半夏那般认真严肃,又收养了孩子,大有亲力亲为的意思,也没好意思开口拒绝,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