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晴回来时颜舜华在一众女婢的伺候下已经梳洗完毕,见她回来从书中抬起眼问她:“怎么样?药给小张夫人送去了吗?”
弄晴回道:“回郡主的话,婢子已将药送给了小张夫人,夫人说改日再过来拜访郡主。”
颜舜华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来了最好,到时候不愁从她的嘴里挖不出什么东西。
而另一边的小张大人夫妇俩正依偎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这次还真是要感谢河雒郡主了,要不是她……”张泰敏停下口来没有再说下去了,但张先却是明白她的言外之意的。他拍了拍张泰敏削廋的肩膀安慰她说:“净说一些胡话!阿敏,你会活的长长久久的,活到可以看到咱们的儿子的儿子娶媳妇生孩子……”
“那不就成老妖怪了?”张泰敏笑着锤了张先一下,随后软下身子倚在他肩头喃喃道:“长长久久什么的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我只希望自己能陪你安安稳稳地走过这一生就行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张先听的一清二楚,他觉得眼睛涩涩的,努力压抑自己想哭的情绪用力地抱紧了张泰敏。
阿敏,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活下去。
次日一早张泰敏便到了颜舜华的院子里,颜舜华看着张泰敏笑着招呼道:“夫人来了?快请进!”然后又连忙让弄晴沏茶过来对张泰敏说:“夫人一定要好好尝一尝我这茶,看看和不和夫人的胃口。”
张泰敏因身子不好很少出门赴宴那禁得住颜舜华这般热情的招待,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对着颜舜华有些惭愧地解释说:“泰敏谢过郡主的厚爱,只是妾身身子不好,恐怕是难以消受了。”
颜舜华笑笑说:“夫人不必担心,这茶是用天山的雪顶雪莲制成,是难得的调养之物,夫人可安心。”
“这……这茶这般珍贵,妾身更是……”颜舜华打断了张泰敏的话笑着说:“不过是些茶水而已,夫人何须如此?这茶再珍贵还不是给人喝的?”
在颜舜华的再三劝说下张泰敏这才小心翼翼地捧起茶杯抿了一口。“如何?”听到颜舜华的问话张泰敏放下杯子认真的回答她:“回郡主,这茶果真好喝!”
“好喝就行,你要是觉得好喝,待会儿便让弄晴给你包点儿回去。”
张泰敏大惊,连忙摆手道:“郡主,这怎么可以?我在郡主此处喝到这茶已是难得,而且郡主对我有大恩,我怎能再厚着脸皮再向郡主讨东西呢?”
颜舜华满不在乎地说:“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让你收着你就收着。”颜舜华这话一出张泰敏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苦着脸接着了。
这在颜舜华眼中也许根本不算什么东西,但在张泰敏这里便是一大笔情谊。
“对了!”颜舜华像是不禁意间想起一样开口说:“说起来张夫人与张大人还真是有缘啊!这都姓张啊!”
张泰敏红着脸对颜舜华说:“郡主可能不知道,因我张家就我一个独女加上身子又不好,所以外子是我父亲从小收养的。”
颜舜华了然地点点头:“原来如此,是我逾越了,还望夫人莫怪。”
张泰敏睁大眼睛连连摆头说:“呃,这怎么能怪郡主呢?郡主也是不知情的,再说了,这大部分人还是知道我与外子的关系。”
颜舜华见张泰敏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心里猜测定是有人拿这事在背后嚼舌根,于是转开话题说:“不过小张大人对夫人还真是好啊!”
张泰敏“蹭”的一下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哪有。”颜舜华也不戳穿她的言不由衷,笑着说:“小张大人对夫人定是极好的,昨晚夫人身体不适,这整个邺城的医师都来了。”
张泰敏听了这话没有再脸红,只是带着点伤感地说:“唉!都是我拖累了阿先。”
颜舜华不赞同地说:“夫人这是什么话!”张泰敏低着头说:“若不是因为我,阿先那里会有这般劳累?都是我这副身子不争气……”
颜舜华安慰她说:“夫人莫要伤心了,我觉得小张大人定不会觉得夫人拖累了自己,不过夫人也要为小张大人好好保重身体!不过夫人吃的是什么药了?怎么一直这般反反复复的,是不是药方有什么问题?”
张泰敏抹了抹眼泪说:“多谢郡主关怀,药是外子特意从名师那里求来的,妾身吃的这些年已经将养的差不多了。”
张泰敏不说,颜舜华她也不强求,两人就这么又聊了一会儿,直到张泰敏面露疲色两人才告别。
张泰敏刚走颜舜华边听到自家二哥的声音从耳室里传来,“我倒是不晓得你竟然还会这般和颜悦色地和人聊些家里长家里短的。”
“我原先也是不晓得自己可以的,这么看了人总要逼逼的”然后皱眉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颜舜英努了努嘴指着桌上的茶水说:“早就来了,结果你倒好跟别人聊了半个多时辰,我这水都喝了一壶了。”
颜舜华哼了一声踢了他一脚说:“这可是雪顶雪莲茶,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颜舜英也不管,只是问:“怎么样?问出个什么东西没有?”
颜舜华摇摇头叹气道:“没有,一问到一点要紧的东西便闭紧了嘴巴怎么也问不出来,又不能问太多怕引起怀疑。”她挠了挠头说:“真是头痛!”
“不过你真的确定这个小张大人有问题吗?”颜舜英怀疑地看着颜舜华问她:“今天我专门出去问了问,结果这邺城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