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柱这一喊,吓得马五和三耗子一激灵,眼看就要脱离苦海,这又是玩儿的什么花活。牛二柱见两人不解,只得苦叹一声道:“哥儿几个,我看今天咱们是出不去了,这门已经被外面锁上了!”
马五和三耗子闻言一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三耗子兀自不信,上前用力推了几下,又向后拉了拉,那门是纹丝不动,显然已经被反锁上了。不用问,这准是那施老头儿做的怪,他这是要关门打狗,困死三人,这要搁在平常还算好说,仨人四处转转,说不定能找到别的出口。可如今三耗子把整个尸窖都点着了,那火刚开始还不大,可时间一长,活尸被炼出了尸油,沾火就着,三人这一跑的功夫,已经是烈焰冲天,四处都是火海,再加上浓烟滚滚,连眼睛都睁不开,还能往哪儿跑。三人面面相觑,心中不住叫苦,暗叹自作聪明,作茧自缚,如今后悔都来不及了。
三人叹息之间,火势更大,不但将整个尸窖点燃,而且不断往台阶上蔓延,眼看就要烧到面前,牛二柱叫声不好,心说不能在这儿干耗下去了,要这么等着,早晚成了骨灰,为了活命,说不得还要到别处寻找出路。可眼前一片火光,也不知哪里还有通道,贸然下去,只怕死得更早,真正是进退两难,无处躲藏。马五和三耗子此时也是焦急如焚,可也拿不出什么主意,三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台阶上不住乱转。正在迟疑之间,火舌乱窜,三人眉毛头发都被撩着,几乎成了火人。仨人把心一横,怎么着都是个死,还不如临死前折腾折腾,说不定瞎猫碰死耗子,还能有一线生机!三人主意打定,不再犹豫,牛二柱和三耗子此时都光了膀子,马五又是个女流,也就没办法护住头脸了。牛二柱大喊一声,带头冲进了火海,马五和三耗子紧随其后,不管不顾,低头猛跑。
三人转眼冲下台阶,四处一看,暗道幸运,这走廊里虽然四面都是火,可本身却没什么可烧的,火势并不怎么大,只是烟气滚滚,叫人难以忍受。三人停了一阵,实在受不了烟熏,只好没头苍蝇一般顺着走廊乱跑。跑了一阵儿,牛二柱可就觉出不对劲儿了,越往里跑,烟气越浓,照这么下去,不被烧死,也得被呛死,此时身处险境,可不能自乱方寸,否则哭都没处哭去。大少想到此处,勉强睁开眼睛,忍住烟熏细看,他可看不见别的,满眼都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牛二柱满眼通红的看了一阵,忽然一拍大腿,如梦初醒,大声喊道:“三兄弟,五。。五爷,别往前跑了,那地方是个死胡同,赶紧转头儿,往回跑!”说完也不管两人听没听见,拉住胳膊就往回拽。
三耗子和马五被烟熏得晕头涨脑,早就没了半条命,也没工夫和牛二柱搭话,像木偶一样被他拽着疯跑。你还别说,这一掉头,明显烟气淡了不少,火势也没那么猛烈,二人头脑一阵轻松,眼睛也睁开了,细一打量,只见三人还在走廊里,牛二柱拉着他们,死命往里跑,二人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紧急时刻,也无暇多问,既然大少胸有成竹,必然有他的道理,当下也甩开两腿,没命的跑了下去。
三人越跑越轻松,神智也更加清晰,三耗子见四处浓烟渐淡,心中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二哥,这是咋回事儿,你是咋弄的,莫不是跟施老头儿斗的久了,也学了两招儿?”牛二柱不由一乐,脚下不停,嘴里答道:“三兄弟,你倒挺会找辙,我哪会那些劳什子,你没见这烟都往这片儿飘么,这说明啥,这说明有风啊,这地下室哪来的风,分明是个通风口,烟都顺着通风口排出去了,咱们顺着烟往外飘的方向跑,不但能少受点儿罪,还能找到排气孔,说不定就能跑出去,躲过这一劫!”
马五和三耗子一听,不由得恍然大悟,可不就是这个理儿么,二人暗中佩服大少之余,心里也有了底气,脚下跑得更快。本打算这条走廊不能太长,可仨人这一跑就跑了半个多钟头,马五和三耗子正在气喘吁吁,猛听得牛二柱一声欢呼:“到了!哥儿几个,咱可有救了!”
二人闻言大喜,顺着牛二柱手指的方向一看,头顶上一个大洞比桶还要粗几圈儿,浓烟正顺着洞呼呼往外冒。原来这尸窖常有人来往,又存了不少死尸,施老头儿怕通风不足,过于潮湿,才叫人挖了许多气孔,因为窖里多是死人,也不怕他跑出去,这孔洞都开的十分粗糙,而且极大。这倒便宜了牛二柱三人,尸窖本就挖的不深,充其量也就一人多高,连普通人都挡不住,何况三个就闯江湖的行家?三人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当下更不迟疑,牛二柱叫三耗子爬在自己肩膀上,站起来往上一送,三耗子身体瘦小灵便,又惯会江湖中溜门撬锁,高来高去的伎俩,站在大少头顶向上一窜,半截儿身子就出了尸窖,这小子两个胳膊肘儿一撑,脚下一使劲儿,如同泥鳅般钻了出去。有个人在外面接应,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三耗子这小子向来胆儿小,而且佛爷行里的规矩是贼不走空,到哪儿都得踅摸人家点儿东西,随身都带着偷盗的工具,三爷摸了半天,从百宝囊里掏出一条飞抓,这可是佛爷们的法宝,专门对付富贵人家的高墙大院,能伸能缩,坚韧异常,用来救人那是再好不过。三耗子把飞抓从洞口儿顺了下去,勾住马五的胳膊,上边儿一使劲儿,下边儿一推,同样是是毫不费力。俩人顺利出了虎穴,剩下的就看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