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叹了口气,完了,这小子还真是傻透腔了,说不定连自己说的是啥都不知道!牛二柱无精打采,刚要招呼众人赶路。老太太忽然一步抢了过来,翻着孩子的眼皮看了半天,忽然来了一句:“等等,这人不是傻子!“
牛二柱一听就乐了,就这还不是傻子?老太太,他要不是,你就是!老太太也不多说,又摁住这孩子的脉门号了半天脉,这才缓缓说道:“我也略微懂点儿歧黄之术,傻子的眼神可众人不一样,一般都是眼神涣散,双目无神,可瞳孔却没有异常,这人不一样,虽说也是双眼迷离,但瞳孔却有涣散的迹象,我生怕自己看的不准,又给他号了半天脉,这才发现这孩子并不是痴呆,最起码原先不是!“
牛二柱一听就来了兴趣:“那他现在是怎么回事儿?”老太太叹了口气:“世间只有两种人的瞳孔是发散而且毫无精气神的,一种是死人,另一种就是疯子,而且必须是吓疯的,我看这小子脉象杂乱,必定是受了什么惊吓,以至于神智失常罢了!”
大少点了点头,不过即便如此,这孩子现在已经疯了,你说这些又有啥用?这要是别人,说说也就罢了,不过牛二柱是个精细人,他一看老太太若有所思,围着这孩子转个不停,就知道还有下文,赶紧问道:“那妹子是不是有别的办法?咱们就算做个好事,救救这孩子如何?
老太太皱了皱眉,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这老家伙还是个全能,叫混混弄了一碗清水,也不知从哪儿找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锅底灰、窗户上日积月累的灰尘,再加上稻草根儿上白须子,用火点燃后一股脑儿的扔了进去,这些东西都挺平常,可真要往水里一扔,立刻起了反应,咕嘟咕嘟冒了一阵泡儿,立刻就有一股臭味儿散发出来,比那厕所里陈年堆积的粪便还要臭上几分,熏得众人直往后退。
老太太倒是蛮不在乎,吩咐众人把孩子的四肢摁住,拿起这一碗水就往孩子的鼻孔里灌,众人不好不听,不过一边儿干着,一边儿在心里骂老太太缺德,这东西什么味儿啊,在旁边儿看着就觉得恶心,何况还往鼻孔里灌?这都他妈什么缺了大德的损主意?老太太,你下辈子还是个白骨精!
众人心里虽然不以为然,可这碗水一灌下去,这孩子立刻呛得顺着鼻子往外喷水,咳嗽喘气,外带打喷嚏,别的还好说,就这咳嗽声吓人,一声接一声,而且声音极大,到了后来,甚至就咳岔了气儿,顺着嘴角儿往外淌血。
众人于心不忍,刚要过去帮这孩子捶背,忽然就听见这孩子哇的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浓痰,这口痰红中透紫,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而且血丝斑驳,一看就淤积了很久。这孩子把这口痰一吐出来,立刻张嘴大哭,可得这叫一个惨呐,连这帮混混都觉得有点儿可怜。
牛二柱觉得奇怪,这到底是咋回事儿,这孩子吐出来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恶心?老太太就知道大少有这一问,早就做好了准备:“二哥,这并不奇怪,而是您少见多怪!现在西医盛行,中医式微,那帮子洋人都说人之所以疯癫是因为精神受了刺激,以至于大脑异常,真的假的我不知道,不过咱们老祖宗可不是这么说的!”??鬼不语42
“中医认为人之所以疯傻,是因为心中有火,这些火日积月累,就形成了痰,等痰大到足以堵塞心窍,这人就完了,心窍一堵,神色昏迷,外物不知,就会变得痴傻,我以前还不知道谁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一看,似乎咱们老祖宗说得对,这孩子痰一吐出来,从此也就好了,否则再过些时日,这些痰彻底堵塞了经脉,孩子必死无疑!”
这些话说得虚虚实实,牛二柱也不知道究竟对还是不对,他也不打算学医,这些东西也就无所谓了,只要那孩子缓过来就好!这孩子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吐出浓痰之后就嚎哭连天,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马凤仪看他可怜,便脱下外套披在他身上,嘴里不住的解劝。
这孩子哭罢多时,总算稳当了一些,牛二柱也不急于询问,把剩下的干粮拿出来给他,这孩子都也不客气,一边抽泣一边狼吞虎咽,似乎也是饿极了,等到连吃了两张大饼,这才恢复了一些元气,断断续续的讲出了以往的经过。
原来这孩子并不是那秃头土匪的儿子,而是镇上的居民,父母都是做小买卖的本分人,一家人虽然清苦,倒也是其乐融融。但昨天上午,突然天降大祸,镇子上也不知来了些什么人,足有一二百号,都是骑着马拿着凶器的彪形大汉。这伙儿人一来就二话不说,非要村民们都搬出去,半个月之后再回来,而且必须马上就走,谁要是不听,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镇民们虽然怕事,可这镇子上好几百人,哪儿能说搬就搬,那时候人们都安土重迁,轻易不会搬家,再说了破家值万贯,这么些破烂家当,谁也不肯丢下,就这么一耽误,谁也没搬得了!大伙儿心中还存侥幸,以为这些人只不过是敲诈勒索,凑点儿钱给他也就完事儿了,谁知道还没等凑够钱,这些人便如狼似虎的冲进来,见人就杀!
镇民全部遭了秧,几百号人不论男女老少,全部做了刀下之鬼,这孩子目睹父母惨死,当时就吓傻了。这帮人本来也打算连他一起弄死,后来一看是个傻子,就有点儿犹豫,再加上那秃子是个水旱齐行的恶物,不但喜欢女色,还好男风,见这孩子长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