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走了之后,欧阳听雪的病房里来了一位保姆。这位保姆是颜静通过私人关系找到的,她姓顾,叫顾一凡,四十出头,人长得不算漂亮但很机灵也很勤快。
顾一凡的一位表哥和颜静是同事,颜静在同事中随口那么一说,她的这位同事便主动找到了她向她推荐了自己的这位表妹。顾一凡是一位失业人员,她的老公在外省打工常年不在家,家里只有她和母亲及一个上小学的儿子。在医院照顾欧阳听雪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因为颜静给的薪水不低,所以顾一凡就把这个活接了下来。她来医院打工,把儿子交给了母亲照看。
虽然是个失业者,但顾一凡的文化素养还是蛮高的,当年也是因为一点儿意外原因错失了上大学的机会。平时她很喜欢看书学习,不仅如此,还写得一手好诗,有些作品已经在杂志上发表过。
自己的妹妹玉兰走了,欧阳听雪一下子适应不了这位雇来的保姆,话也不愿多说,身体生理上的各种事情也不好意思开口指使顾一凡。好在顾一凡是个细心和热心肠的人,她对欧阳听雪的照顾丝毫不比玉兰差,这多少让欧阳听雪心里舒服了些。
这天早晨忙完后,顾一凡坐到欧阳听雪旁边问道:“欧阳,来看你的那位小伙子是你的恋人啊?他长得可真帅,我看他对你也特别的好。”
听到别人对自己心上人的夸奖,欧阳听雪觉得特别舒服:“嗯,是我男朋友,大学同学,不过他马上就要毕业了。”
顾一凡一副羡慕的表情接着说:“同窗啊?真好。唉,社会发展的真是快,我总觉得自己的大学梦刚去不远,可眨眼的功夫就人老珠黄了,现在看到你们这么大年纪的学生,真是羡慕你们啊。”
“顾阿姨,您也上过大学?”欧阳听雪问道。
“哪有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嘛,那是个梦,没能实现,真是遗憾。”
“哦。那……顾阿姨,您现在没工作啊?”
顾一凡叹了一口气回道:“以前有工作,也不知我是为谁做了奉献,失业了,要不然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啊,是吧?”
欧阳听雪善意地一乐:“说的是,这也是缘分吧。顾阿姨,我需要的时候会喊您的,没事的时候您就多休息一下,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让您照顾我,真是难为您了。”
“嗨,这说的哪里话,怎么是难为呢,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要做好才行。欧阳,虽然我大你很多,但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要不好意思,只要需要我,你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会尽全力照顾好你的,放心吧。”
“谢谢顾阿姨。阿姨,您在这儿全天工作,家里怎么办啊?”欧阳听雪很想知道,一天二十四小时全耗在医院里,那家呢?不要了?
“我有个儿子,我到这儿工作,他交给我妈代我照看。嗯……你一定会好奇我老公哪儿去了吧?他不在家,常年在外地打工,一年只有过年那几天全家人才能团聚一回,平时家里只有我母亲和我儿子。”
“是这样啊?”欧阳听雪忽然动了怜悯之心:“顾阿姨,这样您是不是很苦啊?您和老公常年不在一起,不会影响到您们之间的感情吗?”
“这……怎么说好呢,要说一点儿不受影响你会信吗?人呐,在一起和不在一起肯定不一样,即便是夫妻,如果两个人之间长久没有交流,没有沟通,自然会使感情淡漠。
欧阳,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和我那位老公基本上没什么感情了,但我们毕竟有孩子,为了孩子,还得维持这个家,这也是没办法。现在想想,我年轻的时候也太单纯了,稀里糊涂恋爱,稀里糊涂嫁了自己,现在说后悔也晚了。”
“顾阿姨,照您这么说的话,那您的情感寄托不是没了吗……对不起对不起,顾阿姨,我不该这样问您……”话出口之后,欧阳听雪才发现有些唐突了。
顾一凡淡淡一笑说:“干嘛要说对不起啊?我们这是随意唠家常,没什么的。至于你说的感情寄托,嗯……说有也有,但也比较飘渺,唉,一言难尽。我觉得咱俩说话挺投缘,那我也不瞒你,我呢……有个编外老公,你不会笑话我吧?”
“编外老公?”欧阳听雪没敢继续追问下去,因为这种话题太敏感了,所谓的编外老公不就是情人吗?顾阿姨除了老公以外还有情人?这种社会流行病果真无处不在?
顾一凡看出了欧阳听雪的疑惑,她觉得躺在这里的这个女孩子蛮可爱,所以话也就跟着多了起来:“欧阳,虽然你还在读书,但你们年龄应该什么都懂,情人这个词儿不陌生吧?换句话说,我有个情人,但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在网络上,准确地说应该叫网恋吧。”
“网恋?顾阿姨,您……在网恋?这靠谱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实生活中不是我一个人这样,社会上有无数人在网恋,对这种现象褒贬参半,什么说法都有,莫衷一是。像我们这类已经有了家庭的人在网上和别的异性恋爱,有人说这属于精神出轨,可我对这种事有我自己的看法。
欧阳,别嫌阿姨话多,我就是这么随便和你说说。生活中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一生能够快乐,能够幸福,但不是所有的家庭都幸福,在某些家庭里可能连起码的快乐都没有。就拿我来说,我和他每年只能见一次面,过年时他在家里最多也就住个七八天,而这一周左右的时间里真正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私人空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