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的现场勘查结果出来了,可以定性为故意纵火案。公安分局局长办公室里,刑警队于队长把这起纵火案的情况向范局长做了较为详细的汇报。
“局长,失火的那家服装店位于桃山街,是个门头房,面积差不多有一百八十平。起火时间大约晚上8点左右,当时有人报了火警,消防队及时赶到把火扑灭了,随后我们也赶到了那里。现场看上去确实让人很心痛,服装本身就是易燃品,一把火将店里所有衣物烧了个一干二净。
在店的后窗那里我们找到了一个铁盒子,经过提取化验,确认这个铁盒子里面含有辛烷成分,也就是汽油。遗憾的是,上面没有留下指纹。这个服装店的后窗上没有玻璃,是个木窗框,窗框上钉的五合板,外面有一个金属防护栏。
这个防护栏的间隙人是进不去的,但它离窗却很近,只有十公分。窗上已经十分明显地被撬出了一个洞,应该是有人通过这个洞把汽油泼了进去然后点着的。所以我们推断,这是一起人为故意纵火案。对于案犯的确定,下一步还有许多工作要做。目前我们掌握的情况基本就是这些。”
范局长听完他的汇报后问道:“你们是不是需要走访一下附近的群众?这么大一起纵火案,现场不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要把工作做得再细些。”
于队长点头应道:“排查工作正在进行。不过这里面有一个小插曲,有一个正读大一的女大学生到当地派出所去认错,说是她把自己的另一个女同学给打了,而且打得不轻。之所以要动手打人,是因为这个服装店的老板是她的一个亲戚,而老板雇用的女服务员就是被打者……”
“等一下,你把我说糊涂了。”范局长打断了于队长的话问道:“打架的是两个女同学,那么其中一个怎么会成了服务员?不读书了?”
于队长微微笑了笑,然后把这里面的复杂关系说了一遍,其中也提到了东方梦菡所说过那句话。
范局长一愣:“哦?这个女学生说过要用汽油点火的话?从通常情理上考虑,我不大相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平白无故会有这么大胆量,敢放这么大一把火。但这也不能简单排除,她说过的话起码应该有原因,不然也不好解释吧?你们找她了解过了没有?”
“找了,我们也比较详细地和她谈过,一开始她说没这回事,后来她说想起来了,前不久的一天她确实说过这句话,不过这句话她是对一只老鼠说的。那天她们服装店里忽然窜出一只老鼠被她逮住了,这女孩子也不怕老鼠咬到她,找了根小细绳把老鼠的脚给绑住了,另一头拴在一个衣服货架的脚腿上。老鼠拼命想挣脱,她才说了那么一句话,据她说小时候在家乡就这么玩过,逮住老鼠往它身上浇点儿汽油然后点着,看着老鼠四下逃命。至于说到作案,我也持怀疑态度,不大相信。可她说的这个过程也没人可以作证,难辨真伪,需要我们进一步核实。”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一条线索吧,我们办案不能凭想当然,不可以冤枉好人,也不能轻易放过坏人。现在的孩子都特别早熟,思想意识也跟着熟,一切皆有可能,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工作做细,别轻易漏掉任何一个环节。”
出了局长办公室,于队长苦笑着摇了摇头。玩老鼠?现在老鼠没玩成,把服装店给玩没了,玩得真够高级!
东方梦菡玩老鼠的事同样传到了慕容峰他们那里。大家在食堂吃罢晚饭后一起聚到了慕容峰和胡立的寝室,你一句我一句地分析判断着这件事的真伪。但是无论怎么分析,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把火会是东方梦菡放的,这太离谱了。
碍于情面,谁都不好意思责怪司马凌瑶的鲁莽行为,医生给东方看过了,司马下手也是够黑的,居然把人家打成了轻伤。虽说现在她也有些后悔不该那样,但从头到尾想一下东方做的那些事,司马心里依旧恨她。
恨也好,怨也罢,任何人都没想到,东方梦菡给郑阳留下了一封信走了,她在信里写道:
“郑阳哥,请允许我这样称呼您一次,当您拿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大连。
因为我的一句戏言,警方已将我列入怀疑对象,我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或许会增加各方对我的怀疑。不要紧,不管我去了哪里,我依旧在祖国的领土上。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最后警方会拿出确凿证据证明这场大火是我放的,无论我在哪儿都是逃不掉的,必须伏法,必须受到法律制裁。
郑阳哥,我在学校里惹的祸您也是知道的,正因为那些事我被开除了学籍。身在他乡举目无亲时,您们大家没有嫌弃我,向我伸出了温暖的援助之手,让我心里的伤害减到最低程度,让我看到了生活新的希望。在这个过程中我最应该感激的是您和您的小妹司马凌瑶,没有您的收留,我可能已经开始流浪了,没有司马凌瑶的劝阻,我也许会选择轻生这条路。
您的小妹把我打伤了,可不知为什么我竟一点儿不恨她,不怪她,您不要责备她,她没做错什么,换一下位置,我也许也会动手打人。虽然我是带着她留给我的这些伤痕走的,但在我心里司马凌瑶永远都是个好人,她的爽朗,她的豪气,她的仗义,她的品德,所有这一切都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她值得我永远尊敬!
郑阳哥,我知道您现在心里非常痛,请您相信我,我的痛不会比您少。